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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也好,但是紀姜, 你要記住,你這一生都是宋簡的人。”

紀姜抬起頭。宋簡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 混和著溫熱的鼻息,似乎也有了某種地淺淡的溫度。

“我早已不是你的人,無論我以後要做什麼, 或者落到何等的下場。都不會再和你有任何的關係。”

“是嗎?那我的下場呢。和你還有關係嗎?”

紀姜怔了怔,她突然想起當年在青州,自己對鄧舜宜說過的那一段話。

“朝廷是一個深淵的,或許用盡我這一生,能在深淵之前,拽住他。”

但是事到如今,她並沒有拽住他。宋簡還是宿命般地走上了宋子命,顧仲濂的路,平步青雲之下暗流湧動,她是宋簡的紀姜啊,就算所有人都看不到他光鮮只之下的陰影,她心中卻是明白的啊。

梁有善為首的閹黨把持司禮監,雖說要在國家政務上倚靠內閣,卻早已將手伸入了戶部,吏部這些國家要害,時不時地起事,就抓扯出一把金錢血,和人頭肉。

這一年,宋簡改革礦稅,鼓勵私礦開採,使南方一批原本靠著東廠庇護的私礦脫了梁有善的控制,梁有善手頭的財路被切斷。又法辦了一群在梁有善手底下為事的礦吏。砍斷閹黨的手腳。閹黨的人早就對他恨之入骨了。

他殫精竭慮的這一年,並沒有人們眼中那麼輕鬆。

“你是不是不知道怎麼回答我。”

他垂下手來,笑了笑:“但是,除了你,這給世上,再也沒有人有資格,關照我宋簡的下場。”

“你糊塗了嗎?你有妻妾,她們每一個人,都比我紀姜有資格關照你的一生。”

話音剛落,她卻被男人的力道一把攬入懷中。

“我就知道,你不會認賬。”

“什麼認賬,我……”

“紀姜。”

他提聲喚她的名字,一下子堵住她之後所有的聲音。

“我從前,為宋家的大恨而活,這條路上,我走得看似痛快,卻也越走越困窄,是你讓鄧舜宜逼我去看什麼是天下大局,也是你,讓我明白,什麼是民生民意,什麼是滄桑正道,所謂為臣之道,是你教會我的。我如今行在你引我行的道上……”

他垂下頭來,“然後呢,殿下,教會我之後呢?”

他抽出一隻手來摁住自己的胸口:“我宋簡,也是你的臣民,我的生死,真的與你無關了嗎?”

她還想說什麼,他卻伸手捂住了她的唇。

“除了認賬,否則什麼都別說。我容許你活在離我不遠地方,但我絕不允許你放棄我。紀姜,不要放棄我!”

她被他圈在懷中動彈不得。

顧有悔正要上前,卻被一旁的唐幸擋了下來。

“你做什麼!”

唐幸揚起頭道:“你看不見嗎,殿下流淚了。”

顧有悔頓住腳步,朝風雪中的二人看去,果見她低垂的眼目下正淌出一絲晶瑩。但她沒有出聲。

誠然紀姜是個冷靜自持的人,除了宋簡,似乎真的再沒有任何的人和事能讓她流淚的了。

顧有悔心中閃過一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惱痛。

“宋簡,你吼她做什麼!鬆開她!”

誰知道那人一改之前冷漠之態,回頭道:“我與紀姜的事,你沒插手的餘地。”

“沒有我插手的餘地?公主命懸一線的時候,你在什麼地方?宋簡,公主在你身邊受的傷已經夠多了,你給我鬆手!”

說完,他一把推開擋在她面前的唐辛,手上沒有多餘的動作,劍未出鞘,劍柄卻猛地敲在宋簡的手臂上,那遲鈍的痛使宋簡喉嚨立裡一下子傾出一口滾燙的氣。

他咬緊嘴唇的閉緊眼睛,硬生生地忍回了痛聲。圈住紀姜的手仍然沒有鬆開。

“你瘋了嗎?鬆開啊。”

宋簡仰起頭,勻平呼吸,“他讓我鬆手,我就鬆手,我還配要你嗎?啊?”

紀姜抿住嘴唇:“你就沒有想過,是我不配你嗎?”

宋簡忍痛笑了笑,“傻呀,我自詡才智無雙,無論是地方上為官,還是如今在內閣,除了你,逼我輸了無數次,誰讓我低過頭,紀姜,我這一生,通共只看入眼你一個人。”

“紀姜,別聽他的話!你好不容易過上清淨自由的日子,別再被他毀了。”

紀姜凝這著宋簡的眼睛:“他說得對,你要毀……”

“紀姜。你不是在六年前就已經毀了我嗎?”

他的聲音裡,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