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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說完,他又皺眉,“林師兄是怕,宋簡會把他交給東廠那邊,畢竟李旭林還在青州。這人一旦到了梁有善手上,凶多吉少。”

這話,還是沒有說透。

紀姜到沒有急著往下問,她走到顧有悔身邊攤開手。

“送我的東西,收回去算什麼。”

顧有悔忙不迭地把那隻簪子重新掏出來:“公主,你簪上我看看。”

紀姜就這盆中水為鏡,將一頭長髮挽至於肩後。

顧有悔望著她的手,女人的手,都纖軟靈巧得很,總感覺一旦撫到劍上,那鑄劍的魂都要軟了。他看得有些出神,卻聽紀姜道:“顧有悔,琅山也許和你父親,有些關聯。”

一句話拂掉顧有悔不禁而生的心頭悸動,他回過神來,將手中的松枝仍掉,拍了拍手,也站起身來。卻不敢再看她。

“我何嘗不知道,不過,我不是你,也不是宋簡,把自己和那麼多人命纏上,最後把自己都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爹送我上琅山,我就上了,琅山讓我護你,我也來了,你要說我是顆棋子吧……也是,但我至少,這些都還算是我願意的事,我有大自在,安逸得很。”

紀姜已經將長髮挽好了,紅玉石襯托她霜雪般的面板,一時額間黛眉更青,紅唇更豔。

她朝顧有悔走了幾步,抬起自己帶著芙蓉玉扳指的那隻手。

“如果,讓你逆琅山而為呢。”

顧有悔一怔,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你要做什麼?”

“救鄧瞬宜。但我不能讓你帶他回琅山,我要你幫我,護他去南方。”

顧有悔半眯著眼睛,疑道“你要怎麼救他,他如今可是宋簡的籌碼。”

“我有我的法子,但是,我一個人做不了,你得幫我。”

顧有悔真的不明白,這個世上除了刀槍劍戟拼出路來,還能有什麼不見血的法子。對他來說,這些法子和當年宋簡遭遇的陰謀都有相通之處,藏著隱隱不詳。

他遲疑了一陣,還是開口道:“我怎麼幫你。”

紀姜望著他露出一個笑,“你不怕琅山責罰於你嗎?”

顧有悔指了指她抬起的那隻手拇指上的扳指,“我聽你的。天一起上,黃泉一起下。”

這話如一把毫無道理的劍,一下子戳到了她的心窩子裡。

顧有悔的生命是無端與她聯絡到一起的。

她如同劫後餘生,活得殘喘。而顧有悔卻是一個比她要年輕,比她鮮活得多的人。

“這個。”

她含笑扶了扶發中的簪子,“謝你。”

顧有悔擺手,“不謝。我還是覺得吧……正紅最襯公主,宋簡……”

他仰起頭,囂張地嗤之以鼻,“那混蛋不懂。”

***

夜幕如海中妖的裙尾,鋪撒開來。顧有悔走後,紀姜一直睡到了起更的時分。直到迎繡回來時才醒過來。

迎繡一回來就取了熱水回來沃手,忙活了一日,她骨結痠疼地很,放入水中,一陣一陣地發麻,她不覺皺了皺眉,呲牙對紀姜道:“可真疼啊,誒,爺那處沒喚你?”

說完又想起什麼,“哦,是了,今兒爺好了,陳姨娘她們可不得巴望著過去。”

她見紀姜沒應話,自個也不大自在,擦乾手走到她的榻前坐下。

“你睡了多久了,還乏著麼。”

紀姜摁了摁額頭,“有些發低熱。”

迎繡姜自己的手搭上她的額頭摸了摸,又捏了一把她的手,皺眉道:“是有些燙,可你這手又冷得很,估摸是這幾日你太累了,一鬆懈下來,病氣就燥起來了。”

她站起身,“明日大家可都不得閒的,再乏也得撐著,要不,你也別起來折騰了,我去給你熱個湯婆子,你暖上接著再睡。”

紀姜披了身衣裳靠下,“你別忙了,你也累一天了。”

迎繡交疊手指,相互按壓,一面道:“這倒是,我今兒算是見識到了皇族的規矩和氣派,點算銀皿和金樽的時候,瞧著那上頭的刻紋,有麒麟,孔雀,還有些我叫不出名字的,真真比畫冊上的還要好看,到了夜裡,燈一點上,一屋子金光閃閃的,別提多晃眼睛了。”

她說得十分歡喜,甚至抬頭閉上眼睛沉於幻想,“我若哪天,能真正去夫人曾經住過的宮裡看看,該多好。

說著,她踢掉繡鞋子,縮上床榻與紀姜擠在一處。

“我這會兒熱和,給你捂捂手。”

“臨川,你是從帝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