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伶站起身來,怏怏說道:“哪裡還有什麼府上府下哪,早就成了一堆破磚爛瓦了。”範伶向楊大年點點頭,示意楊大年坐下來說話。
“不知道楊舵主是不是還記得,七八年前的範青葛範府?”
範伶此話一出,馮遠山和楊大年皆是吃了一驚。
楊大年騰的站起身來,瞪大了眼睛望著範伶的臉,神色卻是驚奇萬分。
“範兄弟,你沒有開玩笑罷?”
“楊舵主,怎麼會開玩笑呢,誰會拿著自家數十口人的性命開玩笑哪。”範伶苦苦的笑笑。
楊大年臉色現在一絲驚恐之色,擰著眉頭,慢慢說道:“範兄弟,據我所知,當年範府的數十口人,卻是一個都沒有活著出來,不知道範兄弟,有沒有在開楊某玩笑哪?”
“大年,坐下來說話。”馮遠山一臉凝重的看著範伶的臉色,讓楊大年坐下來說話。
林長海似是聽過此事,但所知不多,急切地看著楊大年。
只聽楊大年心有餘辜的又道:“那年,我還沒有升任平城分舵的舵主,只是分舵的一個小頭目。那日夜裡,我帶著兩三個兄弟在平城城郊歇身,到得夜半,忽見平城城內一片火光冒了出來,那火越燒越大,我和那幾個兄弟急忙從城外趕進城,順著火光尋了過去。
當我們到達起火之處,方知起火的是範府。範府的範青葛先生可是平城一位大大有名的員外,平日對誰都和和氣氣,咱們丐幫兄弟也是受惠不小哪。我們見到是範府起火,趕忙隨著鄉民一齊救起火來。”
楊大年端起桌上的一杯茶一飲而盡,喘了口氣,接著又道。
“待我和幫裡的幾個兄弟到後院一看,我的媽呀,滿地的死屍,那個慘啊,那火勢著的太旺,一時半會竟是沒法子撲滅,火一直著到第二天中午,才漸漸的滅了,唉,那些屍首大半已經燃燒成灰了。”
範伶聽見楊大年說得悽慘,眼睛直在眼睛裡打轉,不禁的哽咽起來。
楊大年嘆息道:“第二天平城官府將地上的未燒完的屍首都入斂完了,清點人數卻是差了不少,想來已經都埋在廢墟之下了。唉,當真是慘哪,慘哪。卻不知是什麼人乾的,竟如此心狠手辣,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唉,果真是慘絕人寰哪,範兄弟,卻不知道你又是如何脫身的。”林長海一臉的悲悽之色。
範伶臉上已然流下兩行熱淚,哽咽說道:“那天母親將我藏入府中秘室,才獨自逃了出來,若非那間秘室,我也成了大火中的焦屍了。”
馮遠山伸拳在桌上狠狠一捶,悽然說道:“可憐範青葛範大俠身為前朝忠義之士,竟是落得如此下場!”
馮遠山瞧著傷心欲絕的範伶,又道:“好在老天開眼,范家後繼有人,範大俠在天之靈,也該慰然了。”
範伶聽見馮遠山稱父親一身忠義,感覺蹊蹺,向馮遠山問道:“馮幫主,我爹爹是前朝之人麼?”
馮遠山一怔,愕然說道:“尊父範青葛乃是北周尉遲迥身旁大將,為北周忠心耿耿,後來不知什麼緣故,退身武林,也闖出了大大我名頭,但尊父的出身卻是沒有幾人知道,江湖只知尊父一套靈猿劍法舞起來,直如生了八條胳臂一般,卻不知道尊父之前那是一名將軍。”
馮遠山疑惑的看著範伶,問道:“尊父沒有和你提起過這些麼?”
範伶臉上神往之色陡增,許是聽到父親竟是如此有名,不禁暗喜。
“沒有,父親從來都沒有對我提起過這些。”
“哦,這就奇怪了,範大俠不應該不對自己家人提這些事情罷。”馮遠山眉心鎖起,思索著什麼。
“或許任何一個武林中人,都不希望別人知道他的出身吧。”馮遠山悠悠說道,“範兄弟,卻不知你又是如何只身到了洛陽?”
範伶抹掉臉上的淚滴,緩緩的講起了陸青漠在恆山腳下救了他帶他到了洛陽的事情。
馮遠山聽了事情經過,臉上不時閃著憤怒的神色,一閃即逝,範伶倒是沒有發覺到。
“怪不得範兄弟身手如此了得,原來是受了洛陽陸大俠指點,果然不錯。”
林長海一直靜靜的聽著沒有說道,忽聽馮遠山提到陸青漠武功高強,驚訝問道:“幫主,那陸青漠與幫主相比又如何?”
馮遠山回過頭來,悠悠說道:“不知道你們聽沒有聽到過這樣一句話,南海妖尼北原駝,東島智仙西域郭。”
林長海微微點點頭,緩緩說道:“這兩句話已經傳了三十餘年,傳說東西南北各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