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可知浩然天罡錄落入誰手?”
藍袍老道笑道:“賀新耀你問這個幹嗎?難道你閩南三虎也打算和人家爭奪?”
賀新耀臉皮一紅,尷尬地笑道:“前輩休要取笑,晚輩縱有覦凱秘笈的念頭,也自知力薄無能,決無儲存得下來,說不定還要送命,方才不過想問個明白而已。”
藍袍道人點點頭道:“你兄弟有自知之明,倒是一件好事。
至於那秘笈落在誰手,現下只能臆測,據說是被一位面目猙獰的紫衣醜婦得去,若果不是紫鳳女聞人瑤卿喬裝,武林上那能找出武藝高絕的醜婦?不過……”
那青衣少年起先還想聽聽紫衣女鬼的來歷,但對方說的卻是什麼秘笈,什麼醜婦,心想與自己無關,這時眼皮重了下來,只好付過店租,著店夥帶往房裡,不料正要解衣就寢,但覺一陣寒風入室,窗扉已經大開,定睛一看,赫然是那披頭散髮的女鬼站在面前,登時驚得他往床沿一坐,做聲不得。
良久,他見那女鬼不言不動,似無甚惡意,膽子又壯了起來,想起那鬼頭刀說過這女鬼的死因,不禁興起幾分同情之念,嚅嚅道:“厲鬼精魂不為禍外人,若是心事未了,不妨對晚生直說,只要晚生能盡棉薄,必定替你姑娘辦到。”
女鬼目光一移,停在那黃布包袱上,冷森森道:“你這金線繡鴛鴦的包袱由何處得來?”“那是晚生的養母之物。”
“你養母是誰?”
“她老人家姓金,諱名鴛鴦!”
“給我!”
青衣少年見那女鬼討包袱,急一把摟在懷中,叫道:“這是晚生養母的遺物,不便贈與他人。”
“遺物?你養母死了?”
青衣少年微微點頭,目光透出一種駭異之色。
“哎——”髓著這聲輕嘆,但見燭影一搖,紫衣女鬼已然蹤跡杳然。
“好吧,你要包袱,可往地下找我養母。我甘平群還得藉這包袱認外公去哩。”
青衣少年甘平群見那女鬼並不強索包袱,心頭頗安,趕忙關回窗扉,解衣就寢。
晨雞報曉,清風入戶。
甘平群起床整理行裝,不料一摸枕邊,那金線鄉鴛鴦的包袱已經不翼而飛。一陣陣晨霧,由敞開的視窗湧進房來。
“好一個女鬼,明取不得,居然行竊,我非追回來不可。”
他認定那包袱必定是女鬼偷去,為了奪回這認親的信物,急忙開啟房門,直向那孤還嶺狂奔。
晨霧猶濃,他穩約看見一個紅衣纖影站在樹下。
他心急取回包袱,忘卻鬼魂可怖,悄悄奔到那紅影身後,大喝一聲:“女鬼!還……”
話聲未落,雙臂猛可往前一抱。
“啪!”一聲脆響,他臉上著了一記耳刮,身子也震跌得踉蹌幾步。
“該死的狗頭!”那紅影晃了一晃,飄然站到他面前,還待伸掌再打,忽然“噫”一聲道:“你這小酸丁是什麼人?”
甘平群定睛一看,但見這紅衣少女一對朗星似的眼珠盯在自己臉上,看她長得鼻如懸膽,唇若塗丹,春山帶俏,秋水傳情,雲鬢低丫,腰柔如柳,端的嬌豔欲滴,儀態萬千,那會是女鬼的形象?
紅衣少女吃他看得俏臉通紅,又一纖掌,嬌喝道:“你還要討打麼?”
這一嬌叱,可把他叱得神魂歸彀,急起身一揖,吶吶道:“姑娘息怒,晚生甘平群因為衣物失竊,以為姑娘就是那偷東西的女鬼,才致無心放肆。”
紅衣少女臉色微霽,冷冷地瞧他一眼,徐徐道:“你那衣物是什麼樣子?”
甘平群看那少女臉色已舒,自己神魂略定,陪笑道:“一個金線繡鴛鴦的黃布包袱,裡面只包有兩件衣服,幾兩碎銀和一個玉盒。東西雖不貴笪,但因是認親的證物,無論如何得追尋回來。”
“哦,我以為裡面包有你的腦袋呢,你看,在那樹頂上不是?”
那少女伸手一招,一個黃布包袱竟由樹頂向她掌心飛到。
甘平群一介書生,幾時見過這種奇技?
“鬼!鬼會變化,鬼取物……”一陣陣冷氣向他心頭直冒,若非不甘心損失,只怕早就拔足飛奔了?
紅衣少女接過那包袱,立即向他一拋,說一聲:“拿回去罷。”
甘平群失物復得,眼見“女鬼”妖法精奇,怎敢再呆下去?接過包袱往身上一背,連“多謝”兩字都不說,撒腿就跑。
鎮西盧家莊約有三四百戶人家,盧員外名寄凡,不但起富甲一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