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屎薰蒸,他不要命,你也不要命了麼?今夜晚上,你就到他那邊去,趕天明過來,教他與你寫一張誓狀。他將來負了你,著他爹怎麼死,著他娘怎麼死,他是怎麼死,都要血淋淋的大咒,寫的明明白白。你父親是萬年縣頭一個會讀書的人,豈有個讀書人的女兒,教人家輕輕易易點汙了就罷休的理!況男子漢那一個不是水性楊花?你不拿住他個把柄,還了得!你只管和他明說,說我知道了,誓狀是我要哩。若寫的不好,還要著他另寫。
他若問我識字不識字,你就說我通的利害,如今許大年紀,還日日看《三字經》。此後與你銀子,不必要他的。你一個女兒家,力最小,能拿他幾兩?你只和他要金子。我再說與你,金子是黃的。」說罷,從炭上起來,連恭也不出了。正要開門出去,蕙娘將衣襟一拉,龐氏掉轉頭來問道:「你拉我怎麼?」
蕙娘低下頭,略笑了笑。龐氏道:「臭肉,你要說,只管說罷,還鬼什麼哩。」蕙娘道:「日前周家那家人媳婦兒說的話,全要媽做主,不可依我爹的性兒。」龐氏虛唾了一口,笑著,先出去了。蕙娘也隨後回房,坐在床上,又有些討愧,又心上喜歡。
齊貢生家,素常睡的最早,起的也早。這晚蕙娘見他父母和兄弟俱睡了,便將貼身小衣盡換了綢子的,外面仍穿大布遙�員忝髟緇貋懟S謸Q了一雙新大紅緞子花鞋,在妝臺前薄施脂粉,輕畫娥眉。將頭髮梳的溜光,挽了個一窩蜂的髻兒。戴了幾朵大小燈草花兒,繫上裙子,仍從外房偷走出去,卻膽子就比素常大了好些。走到夾道內,先將門兒扣上,拾起快炭來,向牆那邊一丟。周璉此時尚未睡,正點著一枝燭看書。聽得院外有聲,吃了一驚。隨即又是一塊落地,周璉想起蕙娘相約暗號,一邊安放桌子,一邊心中想算:此時不過一更天,他叫我怎麼?連忙扒上牆頭,往下一看,見有人站在炭邊。蕙娘道:「是我。」周璉聽知是蕙娘,驚喜相半,忙忙的下了炭堆,用手摟住,問道:「怎麼你此時就來?可有什麼變故麼?」蕙娘笑道:「有什麼變故?我還要過你那邊去。」周璉大是猜疑。
蕙娘看出形景,笑說道:「你莫怕,我過去和你說。」周璉道:「我取燈粊懟!辜泵Φ綘澞沁叄瑢�艋取至,說道:「我扶了你上去。」蕙娘道:「我怕滾下來。」周璉道:「我背了你上去。」於是蹲在地下,蕙娘扒在周璉臂上,兩手摟住脖項,將腿兒灣起,周璉一手執燈唬�皇址鮒�ツ鑀裙桑�p那款步的,走上炭堆,到牆頭邊,將蕙娘放在炭上,他先跨過去,然後將蕙娘抱過來,放在桌上,扶掖到地。
兩人到了房中,蕙娘笑嘻嘻的說道:「此時的心,才是我的心了。我只怕你一腳失錯,咱兩個都滾了下去。」說罷,見周璉的房屋裱糊的和雪洞相似,桌子上敓е�S多華美不認識的枺�鰨�採箱佋O著有一尺多厚,都是些文鍫N爛的被褥。周璉將蕙娘讓的坐在椅上,問今晚早來之故。蕙娘將他媽識破姦情並所囑的話,子午卯酉,細說了一番。周璉大喜道:「從此可放膽相會矣。」急急將床上被褥捲起,放了一張小桌,又從地下捧盒內搬出許多的吃食枺�鞣旁謐郎希�∵^一小壺酒來,安了兩副杯箸,將蕙娘抱在床上,並肩坐了。先親嘴咂舌,然後斟了一杯酒,遞與蕙娘。蕙娘吃了一口,道:「好辣枺�鰨“焉囝^都折麻了,聞著到甚香。」周璉道:「這是玫瑰露和佛手露、百花露三樣對起來的燒酒,早知你來,該預備下惠泉酒,那還甜些。」蕙娘又呷了一口,搖著頭兒道:「這酒利害,只這一口,我就有些醉了。」周璉讓蕙娘吃枺�鰨�約河謅B飲了六七杯,覺得下面陽物火炭般發作起來。猛見蕙娘裙下露出一隻鮮紅平底緞鞋,上面青枝綠葉,繡著些花兒,甚是可愛,忙用手把握起,細細賞玩,見瘦小之中,卻具著無限堅剛在內,不是那種肉多骨少可厭可惡之物,不禁連連誇獎道:「虧你不知怎麼下功夫包裹,才能到這追人魂、要人命的地步。」蕙娘道:「不用你虛說,這只還好,那一隻到弄上黑了。」周璉又將蕙孃的鞋兒脫下一隻,把酒杯放在裡面,連吃了三杯。又含著酒送在蕙娘口內,著蕙娘吃。只四五口,蕙娘便臉放桃花,秋波斜視,不由的淫心蕩漾,身子向周璉懷內一倒,口中說道:「我不吃了。」周璉見他情性已濃,將鞋兒替他穿上,跳下地去,點了四五支燭,放在左邊,一邊替蕙娘脫去上下衣服,見了那一身雪肉,倍覺魂銷。將舌頭連咂了幾口,說道:「素常心神恍惚,不能盡興。今晚夜色甚早,我將你弄個死,方顯我手段。」蕙娘道:「我今夜送上門來,死活隨你心軟硬罷。」
周璉也將渾身衣服脫盡,把一個椅子上鋪了棉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