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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頭種豬。大侄女,以前你到大伯家來,你大堂哥有的,你也是有的。”

“是啊是啊。以前芙蓉最喜歡過來玩。大伯孃還給你做榆錢兒吃。”大伯孃接過了話頭兒,面上隱隱露出了得色。

林氏的臉瞬間就黑了。芙蓉反倒是平靜了下來,聽著郭大伯和大伯孃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唱雙簧,到後頭竟然爭著表起了功,都說自己有多麼多麼照顧芙蓉一家。郭大力的臉上瞬間浮現忿忿之色,握成的拳頭上面都青筋浮現。只有老郭頭還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

芙蓉就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這個性子,最重骨肉親情的,哪怕自己受了委屈,也要讓別人佔便宜。到現在他還認為當初大伯他們提出分家,確實是為了自己家著想。大伯口中的那兩隻種豬,本來是分家時老郭頭家分到的唯一兩隻家畜,結果大伯孃一句:“我們家海兒前兒生病,大夫說要吃大肉養著。二弟家裡有那麼些田,我們用這頭牛和驢換吧。”說著,也不待老郭頭一家發話,直接抱起兩隻小種豬就走。那時候林氏不在家,等她回來後知道了氣得半死。那牛和驢都老掉牙了,不要說犁田,連路都走不穩了。林氏踩著門檻哭著罵了一下午,也沒能把那兩隻種豬拿回來。芙蓉家那一年什麼家禽家畜都沒有,日子過的緊巴巴的,全是吃紅薯,摻進去的米連粒兒都數得清。

這兩位越說越來勁,唾沫星子亂飛,大有快要打起來的架勢。

“大伯孃真是太客氣了。想當年我剛嫁過來,帶芙蓉妹妹去您家玩。大伯孃巴巴地捋了榆錢葉子給芙蓉妹妹蒸餑餑。結果晚上大堂哥就因為吃得太多吐了,大夫還說,讓大堂哥少吃點肉兒,容易撐。”宋春花陰陽怪氣地說著。

“住口,這說的是什麼話!”老郭頭立刻喝住了宋春花。

宋春花癟了癟嘴,一副不甘心的樣子,嘴裡嘟囔著:“逢年過節從來吃不到他們家一點兒油腥,現下知道來攀高枝兒了,還不是瞄上大妹妹的荷包了!”

大伯孃頓時住了嘴,臉上訕訕的,用手背抹了把嘴,賠笑道:“那時候芙蓉小,吃地太油膩怕鬧肚子。後來,後來芙蓉過生日,你大伯也送了肉過來的。”

“好了,爭什麼爭!”郭老頭的一聲斷喝,制止了一場即將爆發的爭吵。老郭頭目光掃了一下屋子,說道:“現在要緊的是怎麼把海兒救出來。”

一家人的目光瞬間全落在了芙蓉的身上。一雙雙眼睛綠地跟狼似的。芙蓉思量著,今天即使不大出血,自己的錢包也會被割一道口子。她斟酌著,面上略顯窘迫:“大伯,範府的工錢,也是能打聽到的。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月例銀子也就是一兩。”簡而言之,她實在是沒那麼多錢。

郭大伯的臉色瞬間變了,大伯孃的眼睛轉了一下,笑著對宋春花道:“我瞧著前兒力兒媳婦穿的那件衣裳真是好看。上回我跟著你大伯去城裡逛,瞧著那鎮上最好的布也不過如此。那可不是幾兩銀子就能買到的。”

林氏頓時拉下臉來,咚的一聲站了起來。眾人都被嚇了一跳。老郭頭正要說話,林氏已經開了口:“大丫頭,方才你萬三嬸來討些米酒圓子,你來幫我倒。”

芙蓉巴不得,答應了一聲,便跟著進了廚房。郭大伯和大伯孃被鬧了個沒臉,郭大伯的臉瞬間拉長了,站起來便走。大伯孃不甘心,但見正主兒都走了,也沒有辦法,只好站起來跟著走了。

宋春花心裡得意,進去廚房得意地道:“娘,大妹子,他們走了。做出了那等事,還有臉面來借錢,我要是他們,早都臊得鑽了地縫了。”

“住口,這等話也是你胡亂說的。他是你大伯!海兒是大力的親堂哥,連親戚都不要了不成。”簾子一掀,老郭頭立在門口,臉黑著。宋春花頓時噤了聲。郭大伯又掃了一眼廚房裡:“蓉丫頭出來。”

簾子復又落了下來,林氏壓低了聲音:“不能超過十兩。”

芙蓉應著出去了。宋春花的目光閃了好幾下,湊到林氏身邊幫著擇起韭菜,說道:“娘,那麼貴的布,芙蓉妹子一拿就是三四匹,自己恐怕是留了不少吧。”

林氏將水盆子一摔,水頓時濺到了宋春花身上,正色道:“她的錢也是靠自個兒掙回來的。伺候人的事情是個輕鬆的嗎,你大妹妹也是這兩年才上來的。前幾年,照樣被打罵被欺負。別說那些布匹了,月例銀子摸得到都好。”說著,林氏抱著小半罐的米酒圓子出去了。

宋春花看著她的背影癟了癟嘴:“現在說的好聽,以前你賣女兒的時候怎麼沒想到。”說著,她挺著肚子走了出去。不過三個月,硬是被她挺出了四五個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