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認,要不然大約就跟表姐走了,畢竟是親人。她們之間有什麼過往又有什麼心結,阿香也都沒問。所以這會兒瞧著姜黎大晚上的把人帶回來,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知怎麼開口問。
姜黎把韋卿卿引進帳篷,看了阿香一眼,便對帳裡的女人們說:“沈將軍好友的家眷,今晚上要借住一宿,你們不介意吧?”
女人們習慣了一堆人擠一起睡覺,多一個少一個都沒什麼所謂,自然都應“不介意”。每個人心裡自也有自己的嘀咕,怕這貴婦人自己不習慣。畢竟這裡不比城裡那些裝飾精緻的宅子,床也不那麼穩實,再要聽著許多人在耳邊喘氣,於她而言怕是難熬。
韋卿卿站在姜黎身後一些的地方,掃一眼這帳裡的環境,又看姜黎,只覺心酸罷了。她們家裡便是丫鬟,也有耳房擠一擠,比姜黎住的這裡好多了。她不說話,隨姜黎安排。那邊兒阿香起來幫著姜黎忙活,又是兌水又是拉了一扇舊屏風來擺。韋卿卿想插手幫做些什,卻一件也插不上手。
桶裡兌好了水,用屏風一擋,姜黎讓她過去,“湊合洗洗罷,我給你找身衣裳。”
韋卿卿覺得受不起姜黎的伺候,但也知道在這時候不能與她忸怩。她剛才已經說了,她是沈翼好友的家眷,就是不想讓帳裡的人知道她們之間的關係。是以她悶著聲去屏風後脫下衣服來草草洗了一把,穿上姜黎給她拿來的簡單布褂布褲,來到榻邊,換了姜黎去洗。
姜黎打了些乾淨的水洗了頭臉牙口,洗身子還是用韋卿卿洗過的那桶水。韋卿卿也看在眼裡,只覺心尖兒上越發揪得難受。她倒不是覺得自己髒,以前兩個人在一塊兒玩,很多時候也是一個桶裡洗澡的。只是現在這樣的姜黎,看得她難受。
她坐在床沿上兀自發呆,這帳裡的女人也都因為瞧出了身份差距太大,不與她說話。只有如意,放得開些,伸頭看著她問:“您是誰家的奶奶?”
韋卿卿回過神來,看向如意,“就是一個小戶人家,今晚出了些麻煩,在這借宿一宿,說了大約你也不知道。”
如意點點頭,又道:“你要是沒跟這麼些人一起睡過,今晚怕是難睡。我剛來那會兒也不適應,最近才好些。”
韋卿卿看這如意很有話說的樣子,自己也不想幹乾坐著,便回她的話,“你不是原本就在這裡的?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如意掰掰手指,“大約也有大半個月了,我跟她們不一樣,我是沈將軍家裡的丫鬟,是我們太太派了我來伺候沈將軍的。”
韋卿卿能聽懂她話裡的意思,轉了轉身子面向她,“沈將軍不是有阿黎伺候麼?”
如意嘆口氣,還沒說話,旁邊阿香忽接話道:“她肖想著沈將軍厭了咱阿離,好給她讓位呢。”
這話聽著是打趣,卻也是事實。如意嗔怪阿香一句,不理她。只要有阿香在,就能把人鬧得簡簡單單的,一點私心也不給藏。這會兒整個帳裡,包括姜黎,都知道她留在軍營裡的意圖。後來也就直剌剌了,和姜黎也慢慢熟絡起來,她便有些鬧不明白自己還留在軍營裡做什麼。
她大約也瞧出來了,雖說一輩子太長瞧不準,但沈翼在很長時間內肯定不會膩了姜黎。但就是瞧出來了,自己也不想再回沈家去。原本是沈夫人派她來軍營裡盯梢兒的,後來她稀裡糊塗就成了姜黎和阿香這邊的人,把沈家那邊的情況都告訴了阿香和姜黎知道,而軍營裡的情況還是瞞著沈家。沈翼請人吃酒有姑娘作陪那事兒,確實也是她跟姜黎說的。
然這些都是她和帳裡女人們之間的事情,韋卿卿並不知道。她聽阿香說這話,便自然想到了沈家想到了沈夫人。她不關心這丫頭是不是沈夫人派來的,又是派來幹什麼的。她只關心,沈家這會兒知不知道姜黎和沈翼的事情。自顧思忖,想著要是知道了,不能還有現在的太平。
想到這,她便低頭自顧嘆了口氣,一副多愁善感的樣子。如意便看著她笑,說:“您這怕我搶阿離姐姐的位子?你可放心罷,我搶不去。可是你和阿離姐姐又是什麼關係,這麼關心她?”
韋卿卿笑笑,看她一眼,“我不是關心她,我就是隨口問一句。”
這話說罷,姜黎那邊也洗好了,忽叫如意,“搭把手幫我倒水。”
如意應一聲過去,與她一同抬起那桶來,到外頭把水澆掉。倒完後哼哼喘氣,如意又跟姜黎說:“裡頭那個今晚怎麼睡,跟姐姐睡麼?”
“嗯。”姜黎點點頭,“不鋪床了,怪麻煩。”
這就說定了,如意也沒有再多的閒話要說。與姜黎一同回到帳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