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初月如今學會了耍心眼兒,陳芸又是最初的潑辣模樣,鄭遠池覺得自己的世界好像都塌陷了一塊兒。
他是覺得,這件事終是老太太沒事找事,所以出了事,他第一個先來安撫陳芸,這樣也就表明了他的立場。而老太太那邊,他身為人子,就算是老太太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也不能多加指責。
其實老太太的心思他也猜得到,原先老太太就想讓他和初月成親,這樣親上加親本是一樁美事,但因為有了陳芸,初月的正妻之位也就沒了,老太太不捨得初月做妾室,所以才把初月送走。可是因為情勢所迫,他的姨夫有心巴結他,再加上他自己一時情難自禁,就把初月帶回了家。老太太心裡自然是不平衡,所以,老太太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陳芸逼走,把初月扶正。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他把陳芸休了,可是老太太又不敢明說,怕惹怒了老太爺,所以現在就想著法兒的激怒陳芸,讓陳芸不孝“逆德”,犯了“七出”就可以很順利的休了陳芸了。
鄭遠池越想越覺得後背一股涼風,老太太的想法太陰毒了,他雖然心裡偏著初月這一邊,但是若是真把陳芸休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心安。可是眼下,他情之所至,除了初月根本容不下旁人,該怎麼待陳芸,他也不知道。
鄭遠池進了北院老太太的正堂屋,就見著羅氏拿著帕子給老太太擦眼淚,二爺也在一旁寬聲勸慰。
老太太見鄭遠池進來了,抽噎的更厲害了。
“我一把老骨頭,半輩子沒受過委屈,就連你父親,這一生都沒有苛責我一句,我今日當著全府的下人,就這麼被陳芸那個潑婦指著鼻子罵,這個家的主我是做不了了!”老太太伏在羅氏懷裡一個勁的掉眼淚。
二爺的表情很是無奈,和鄭遠池對了個眼神,意思就是:兄弟,我可幫不了你了。
羅氏只一個勁兒的哄著老太太,“母親,這個家永遠是您和父親說了算的,弟妹還年輕不懂事,這脾氣還得慢慢改。”
“當初怎麼就娶了這麼個潑婦過了門?這次我非得給她立立規矩,要不把她底下那個丫鬟趕出去,要不她跟她的丫鬟一塊兒滾出去。”老太太堅持要把青璇趕出門,鄭遠池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老太太決定的事,鄭遠池是勸不住的,只覺得家事一團亂麻,心煩意亂。
從老太太房裡出去的時候,二爺拍拍他的肩膀,“寵妻滅妾,爭風吃醋,家宅不寧,遲早會釀出家禍來。三弟,你好自為之。”
恐怕這會兒,陳芸還不知道老太太執意要把青璇趕出去的事,鄭遠池為了讓陳芸有個心理準備,只得又來敲陳芸的房門。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陳芸早從王氏嘴裡知道了老太太要把青璇趕出去的事,正自己氣悶著,鄭遠池來了,又撞在槍口上。
“陳芸,不如給青璇找一戶好人家許配出去吧。”
青璇是她的陪嫁丫鬟,她自然不會虧待她,到了最後肯定是要給她找個好人家的,但不是現在,鄭遠池說這話意圖很明顯。他現在已經聽了老太太的話,正幫著他母親把她在鄭家唯一一個相依為命的人趕出去。
陳芸看著鄭遠池那張熟悉的臉,可是卻再也找不到那種熟悉的感情。
這種是非不分、滿嘴仁義道德、實際窩囊透頂的男人怎麼會和鄭文有關係?
陳芸此時正坐在几案前,兩個手指敲著桌子,聞言冷笑了一聲,“鄭遠池,我想你可能沒有搞清楚。青璇是我的丫鬟,是我從孃家帶來的人,她、還有其他伺候我的丫鬟和嬤嬤,吃的、穿的用的一律是我的嫁妝銀子,從來沒有花過你們鄭家一分錢。包括我在內,我這些日子病的下不來床的時候,去庫房拿藥,你們家梁嬤嬤可是要我自己掏腰包出去買藥的,從始至終,我陳芸都沒有用過你們鄭家一分一毫,既然你們家並不是我們的衣食父母,我們的去留為何要服從你們的安排?”
鄭遠池聞言先是一愣,雖然陳芸的態度讓他很不舒服,可是這話裡的意思卻讓他有些震驚。他從不管賬,根本不知道原來陳芸下人的月錢竟然是用她自己的嫁妝補貼的,也不知道陳芸生病時,梁嬤嬤竟然會剋扣她的藥。
“我原先想著嫁給你,你我是夫妻,所以我不想與你算的那麼清楚,可是如今,你我註定是要恩斷義絕的,所以,今後我不會再忍耐你。我們和離後,你的聘金我們陳家都會退回來,一分不會貪你的。不過,你也知道,和離對女子而言不是一件小事,你要給我一段時間。”陳芸到現在沒敢和孃家提和離的事,當初鄭遠池納妾,陳家人已經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