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雖然在柳初月身邊伺候,柳初月和蘭芳那些勾當她卻一概不知道。她只知道陳芸宅心仁厚,如果沒有陳芸的求情,柳初月不能過門,如果沒有陳芸的應許,柳初月的孩子根本不能被留住。在平兒心中,陳芸依舊是那個寬厚的夫人。
“你別叫我夫人,我不是鄭家的夫人,再胡言亂語被人聽到亂棍打死你也不足惜。”陳芸被她哭的心煩,故意嚇唬她說。
平兒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只是一個勁兒磕頭認錯,青璇看不下去了,便向陳芸稟報道,“小姐,平王殿下的兩個妾氏這兩日也要臨盆了,咱們這一片有名的產婆和郎中早被平王殿下請到府中,隨時等著伺候。鄭家的三夫人難產,請不到好產婆,現在命懸一線呢!這平兒姑娘是想讓小姐出面,找來一個經驗豐富的產婆救柳夫人一命。可是,小姐你過去哪接觸過這些事呢!”
青璇其實從昨天半夜就發現有人要求見陳芸了,她一看來人是平兒,特意過來找陳芸救柳初月的命,便自作主張的把事情攔下了。
青璇這話是替陳芸推辭之意,可是陳芸捫心自問,她就算想幫也沒有能力,她畢竟還不是璋王妃,也沒有那麼大的面子從平王府要來一個人。但人已經求到了門前,陳芸也不能袖手旁觀,最後落一個見死不救的罵名,只得派人去隨便找一個產婆拿來應付鄭家,也算她出手相助了。
這請人的小廝派出去沒多久,鄭家又派來一個人,這回卻是請陳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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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芸不想和鄭家有那麼多的牽扯,可是他們之間的恩怨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
唯一的方法就是“終結”。
陳芸難以形容柳初月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覺,她的眼睛大大的睜著,正死命的盯著自己,就在看見自己來了的一剎那露出了微笑,一句話未說,她看起來也是不想說的樣子,就這樣人去了。
她離開鄭家時,鄭家還是上下亂成一團的模樣,可是她這次回來,鄭家從前院到後院都是死一般的寂靜。
柳初月生了一個女兒,可是鄭家卻沒有因為這個新生命恢復生機。
鄭遠池從未如此狼狽的癱坐在牆邊,陳芸走過去,只看他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佈滿了血絲,見自己來了,抬眸對自己扯出一個笑容。
不論是上一世的鄭文,還是這一世的鄭遠池,他們都有一張被她愛過的臉,那張臉上的表情永遠是淡定從容,永遠是溫和謙遜,可是那樣美好的一張臉如今卻露出了這種讓人難以形容的表情。
他在笑,可是那笑容在陳芸看起來卻是那麼淒涼,淒涼的甚至讓人害怕。
陳芸蹲下來,與他保持平視,他伸出手,陳芸剛要躲,卻見他又自覺地放下了。
“芸兒,我不恨你。”
陳芸沒說話,他一定以為他們鄭家有今天都是她故意折騰的,可是她確實沒做過什麼。不過,陳芸也不想和他解釋,倒顯得她很在乎他誤會一樣。
她站起來要走,卻被鄭遠池抓住了衣角,陳芸本想踹一腳,但看見鄭遠池一臉滄桑,心卻軟了下來。
“芸兒,如果你從一開始就不出現,也許我們每個人的結局都會好很多。如果你不出現,初月還是那個初月,而我,也許還是隻愛初月的我。”
“但即使如此,我卻從來不遺憾愛上你,我唯一後悔的只是為什麼會讓你對我失望,為什麼會把你逼走。”鄭遠池問她,“如果沒有殿下,也沒有初月,你還會回到鄭家,回到我身邊麼?”
陳芸不想回答他這種問題,可是他抓著她的衣角不放,“我離開你,是因為你從來不懂得珍惜眼前人,和柳初月無關,就算沒有孟璋,我也不會回到你身邊,因為我的心裡只有他,以後也只有他。”
陳芸敢直呼璋王名諱,鄭遠池就什麼都懂了。
他自嘲的笑笑,放開了手,陳芸離去前對他說,“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個女兒,她和柳初月一樣,都是你費盡心機得到的,如果你依然對過去耿耿於懷,那麼她最後只能落得和柳初月一樣的下場。這是我最後一次進你們鄭家的門,咱們今後恩怨兩銷,我的嫁妝想必也被你們揮霍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也不要了,你們就留著解燃眉之急吧。”
柳初月在臨死之前把她找來,不過就是讓她親眼看著自己死,讓她能解心頭之恨,希望她平了怨恨能夠放鄭家和柳初月女兒一條生路。可是她們想錯了,陳芸雖然在心中想過無數個報復鄭家人的方法,可是卻從沒有真的想做出什麼傷害他們的事,他們有今日,不過是抵不過內心的恐懼和驚慌。
陳芸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