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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忍著疼對杵在一旁的男人喊道:“先生,請你離開!”

魏明明的掙扎絲毫沒有減弱。男人躊躇了半晌,莊重地向她行了一個軍禮後,轉身離去,步伐沉重。

魏明明直視著男人離開的方向,眼睛裡要滴出血來,卻掉不出一滴淚。

白可實在沒力氣了,鬆開手。魏明明立刻無骨般癱坐到地上,不哭也不叫。

“明明姐,”白可用力晃著她道,“明明姐你哭出來吧。”

“呵呵。”魏明明不哭反笑,笑得白可心裡發毛。“他做了三十多年‘爺們兒’,最後盡然連戰場都沒上就死了,呵呵,追封為美國人,真可笑,誰他媽稀罕!”

“明明姐……”白可恨自己嘴笨,說不出一句像樣的話來安慰她。

“呵呵呵呵……”魏明明自顧自的大笑,笑得喘不過氣,捂著胸口說,“你走吧,走吧,你走了我就哭出來了。”

“真的?那我走。”在白可的記憶裡,哭不出來是件非常痛苦的事,她不能抽她耳光,只好走。

“走吧……”魏明明抱住膝蓋,聲音沙啞,隱隱地透出冷笑。

從倉庫出來,天依舊是藍,路依舊是遠。她想起他的話:這個國家不會因為他們這些小人物的生死而有任何改變。可無常的宿命,不會因為他們是小人物就對他們開恩,反而更加來勢兇猛。

“嘭!”

不遠處一聲巨響。

正在沉思的白可和坐在窗邊的唐一路同時被驚起。

白可只隱約看到一點火光,大小不一的石塊呈散射裝落在她身邊,索性沒有砸中她。

同時刻,唐一路從樓裡衝出來四下觀望。目力所及,到處都是奔逃的人。

她想到他,那聲音似乎是來自前方。

他也在擔心著她,她應該已經在回家的路上。

不安籠罩著死亡的陰影。隨處可見的彩燈,此刻卻異常刺眼。四散的人群相互推搡,道路上滿是炸碎的玻璃和石頭。眼前的景象在巨大的恐懼下突然變得陌生,她無法辨清回家的路。

“白可!白可!”唐一路一遍一遍喚著她的名字。心裡直在質問著蒼天,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他,他只不過讓她出去一趟,只不過十幾分鐘的路程!

推開一個又一個驚慌失措的臉,在警車刺耳的鳴笛聲中,在催淚的滾滾煙霧中,他聽不清,也睜不開眼睛。第一次,他對這個國家產生了恨意。

日落以後(二)

那條並沒有橡樹的橡樹街,此刻充斥著震驚和慌亂。在這個交替的時代,這個和平的時代,罕見的衝突正在上演,然而沒有人會為之歡呼。催淚的濃煙妄圖催醒人們的理智。人們在痛哭流涕中發現,理智原來是一件讓人悲哀的事。

可是這一切都於她無關。

從小她就是很容易迷路的孩子,媽媽曾告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原處等待。

她的靜止在四處奔竄的人流中,非常突兀。身上火紅的大衣是特意為了盛大的節日而準備的。此刻,卻成了她堅定的標誌。她想象自己是至高點上的一面紅旗,她的追隨者,她的信仰者,她的唐一路,一定正衝破敵人的千軍萬馬向著此地前進。

風向改變,不遠處街道上的煙霧慢慢向這裡滲出,它的觸手追趕著逃散的人群。而她依舊選擇站立不動,直到眼睛止不住流淚。

“白可!”

熟悉的聲音。

她知道他來了,可是她睜不開眼睛。

“一路!”她大聲叫出來。

唐一路隱約聽到她的聲音,但更多的是人群的叫嚷聲。

遊民和飛車黨趁著混亂砸壞附近的店鋪,激進的種族歧視者四處搜尋中東人,對他們施加暴力,連長得像中東人的也不放過。

可這些與他有什麼關係,他是徹徹底底的局外人,只想找到那個迷路的傻瓜,帶著她離開。

“你站在原地不要動!”他對她喊。

他們相隔不過十米。

“一路。”她不安地又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順著聲音的方位,他一手捂著眼睛,一手向前探去。

距離被縮短到一半,他就要找到她了。

這時忽然有人大喊一聲:“政府死了!”這聲音他記得,是早上在教堂裡演講的那個男人。

淒厲的一聲吼引爆了所有恐懼,人們像漂浮在急流的水面上的球,激烈地碰撞。

從後而來的衝擊力把他推到在地。他試圖爬起來卻一次次失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