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道貌岸然,什麼殺人不見血之類的瘋話。家師急怒攻心,吐血不止,朽木見闖了大禍,便逃離了武當……等到貧道聞訊趕至,家師已奄奄一息。臨終前,他拉住我的手,說朽木桀驁不遜,天生反骨,要我殺了他替武當清理門戶,替武林除此禍端。”
“貧道安葬好了家師,氣憤地下了山,花了幾個月的工夫,終於在湘南找到了他。我們大打了一場,那時他的武功已非同小可……說實話,貧道也有所不及,不過他也自覺理虧,倒不敢下殺手,終於被貧道制住了。貧道便數落他的不忠不孝,為了一個女人,甘願自毀前程。他卻憤然說我繼承了家師的無情無義,所以最為家師欣賞,故此被立為掌門。還說因為我與靈木是同鄉,都將他看作外人,合起夥來告發他,欲置他和許師妹於死地。最後還說我們道門什麼假仁假義,滅絕人性之類的瘋話,他恥於與我們為伍,他說其實覺得活著也沒什麼意思,要我殺了他。但我卻怎麼也不忍心殺了他;又想著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在江湖上漂泊,也不忍心廢了他的武功。貧道痛心之下,狠狠地給了他幾個耳光,教訓了一番之後,還是放了他。”
“在他臨走前,貧道告誡他,說他已被逐出武當,今後不得再提自己是武當弟子,令武當蒙羞;並警告他不得在江湖上為非作歹,為禍武林,否則,我會親自再來取他性命。”
“他卻冷笑著說:‘好!隨時恭候!我朽木在此發誓:有生之年,若不毀了武當,誓不為人!’我本以為他說的是氣話,加之我武當派也不是那麼容易說毀就毀的,所以並沒有理會,還是放走了他……哎!養虎成患呀……”
“靈木師弟對於許師妹之死,亦是傷心不已……哎,他才真是一個至情至性之人,為了這個已死去多年的許師妹,竟然至今未娶!他曾對我說,朽木是他這一生的生死敵人,要我不要操心,由他死看著朽木,朽木休想動得了武當分毫……後來,靈木師弟執掌了岳陽樓,看著朽木一天天壯大,憂心不已,曾多次向我提議,要趁現在尚比對方實力強,及早除了朽木。但我卻老顧念著同門之情,不肯同意,反勸他對朽木處處留情……對這種狼子野心之徒,卻心存善念,如今反害了紫石性命!是我的大錯呀!”
※※※
落日的餘輝撒向群山,群山批金,甚是壯觀。
東方震出了紫霄宮,漫步走在觀前的廣場上,想起烏木先前講的武當往事,不知怎麼的,心裡堵得慌。
“東方大哥!”銀杏樹下走過來翠衣黃裙的桑青虹,亭亭的身影,窈窕的身材,令東方震心裡一顫。
“給你!”一隻瑩白如玉的纖手伸到東方震面前,手裡握著一支精緻的小判官筆。
東方震看了桑青虹一眼,見她雙頰微紅,眼神有些羞澀,眼角眉梢卻溢滿喜意。當下接過那支判官筆,輕聲問道:“趙燕豪那賊子的?”
桑青虹點點頭,低聲道:“我特意從青石師兄那裡借來的。東方大哥,你好好看看吧,下次若再遭遇到他,瞭解了他的兵刃,好及早防備。”
“謝謝你!”東方震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一邊細看,一邊信步走到不遠處的石級上坐下來。
長約一尺,青銅打造,中部有四道突起的回紋,顯得古色古香,非常精美。誰能想象得到,此筆一旦到了趙燕豪手中,突然就會變得多麼地可怕。
東方震正細細地檢視著判官筆,餘光瞥見一雙藏青色的弓鞋正一動不動的停在不遠處,抬首見桑青虹正痴痴得看著自己。桑青虹見東方震看過來,忙轉開目光,臉上發燙。
“桑姑娘,過來坐吧!”也不知道東方震有沒有感受到她的心思,在桑青虹眼中,東方震向她瀟灑地招了招手。
桑青虹心裡小鹿亂竄,慢慢地走了過去,在距離他三尺外的石級上小心翼翼地坐下來。
“真是漂亮!”東方震讚道。
桑青虹又羞又急,紅著臉垂下了頭,心裡卻甜滋滋的。過了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瞥了東方震一眼,見他正盯著那支判官筆搖頭嘆息,方知不是說她,窘迫之心頓減,心下卻莫名其妙地有些失望。
東方震終於不再欣賞那支判官筆,轉頭道:“桑姑娘,‘楚湘盟’將不利於岳陽樓。我和師傅商量過了,我們準備前去協助商樓主,就不能陪你們一起回崆峒山了。”
“是嗎?”桑青虹的語氣有些失望,怔了一怔,一時心情有些亂,卻不知如何說起。
東方震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微笑道:“桑姑娘,只是你和鍾師兄回去,是不是有些害怕?”
“唔……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