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宋尋是被一聲巨大的炮響吵醒了。
睜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穿著睡衣的她急忙翻身下床,被能力消除裝置固定在地板上無法行動的她目光迫切的向窗外望去。
透過掛著冰晶的窗戶,宋尋看到遠處的天際已經一片彤紅。即便身處在安全無擾的黑蝴蝶家中,過去時常和戰場打交道的她彷彿都能嗅到瀰漫在空氣裡的彈藥味。
緊跟著第一聲炮響後,一片戰鬥機發出的的低頻噪音和接連炮彈出膛的轟鳴聲持續的響起。
她曾一度困惑過,為什麼時間的齒輪向前推進了數百個、甚至上千個念頭,卻從來沒有一個當權者想要實現戰鬥武器的全無聲化?此時此刻,她算是有一點想清楚了,因為武器發出的令人不寒而慄的鳴響更像是一種儀式,宣告對生命的殘忍掠奪的開始,很多人最後一刻的鐘聲即將敲響。
宋尋就這樣久久的望著窗外,心情沉重。
過了許久,揚聲器和昨天一樣發出了聲音。
“天,你怎麼又下床了?”
還是昨天監視她的奇怪科學家,看到她的情況不滿的抱怨。
“關閉能力消除裝置,讓我回床上。”宋尋冷冷的說。
“你還真是執迷不悟,都告訴你無法逃跑了,還不死心。”
奇怪科學家一邊埋怨,一邊解除了能力消除狀態。宋尋聽到‘啪’的一聲,她身體的負重感消失了,站了太久的腿早已痠軟,支撐不住坐到了地板上。
“外面的世界那麼好嗎?雖然有吉格里塞的長腿美女還有雪山草葉制的煙茄。”他像是聯想到誘人的寶貝,嗦了嗦口水,“確實很不錯。但現在是戰爭時期,黑蝴蝶也是為了你好,想要保護你不受傷害才把你困在這裡的,你要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啊!”
這個不正經的科學家顯然是誤會了她下床的原因,宋尋也懶得解釋。他說黑蝴蝶是為了她好才把把關在這裡,宋尋當然明白,可是黑蝴蝶給的並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在這危難的戰爭期間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
“你是惦記那個叫艾爾的右派軍官嗎?”不正經的科學家像是看穿了宋尋的所思所想。
“嗯。”宋尋坦誠的點頭承認,她盤起從酥麻中恢復知覺的腿,抬頭澄澈的目光望向監控器,這是提及愛人才會有的醇粹的喜歡。
像是被她的眼神衝擊到了,監控器那邊的科學家遲遲沒有說話。
“我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我在意他的安危。”宋尋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對著一個不知道長什麼樣子、叫什麼名字的陌生人袒露了心聲,“我想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像我一樣安全的待在房子裡,是不是又受到上級的召喚奔赴戰場了?他已經為我揹負上了難以洗刷的罪名,我只希望他平安……”
短短几日,她經歷了染的死亡,經歷了戰爭的爆發。人在和平的時代裡,還可以想一想感情裡的推拉,抱怨一下男朋友的笨拙,計較生活裡稀鬆平常的一地雞毛。可是真正面對戰爭和死亡時,就沒有什麼比活著、和深愛的人一起活著更重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