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朵娜收手摺在胸前,對著帳中女子行禮道,“閼氏,乳羹已經送過來了。”
蒂蜜羅娜頷首,“知道了,就放在那兒吧。”
朵娜不敢抬頭,將捧著的白陶碗放在案上。悄悄的退了下去。
帳中空寂,大案上的燭火燒的久了,燭光微微黯淡下去,一隻優美的手執著燭剪。將燭光微微挑亮,帳中光芒猛的一亮,蒂蜜羅娜在燭光中轉過身來,暈黃的燭光照在她精緻的五官之上,烏黑如雲的濃密青絲編織成繁細的辮子垂在兩側,眉目如畫,愈發顯的妖媚動人,豔麗的令人口乾舌燥。
“單于。”帳外傳來僕役慌亂的聲音。在噪雜的行禮聲中,雪白的簾子被猛的從外頭被開啟。冒頓單于在萬丈陽光中走進來,步伐穩健有力。
蒂蜜羅娜望過來。
冒頓看著女子雪白手腕柔和的曲線,一時之間微微恍惚,沉聲問道,“今年王庭冬日酷烈,阿蒂可好些了?”
蒂蜜羅娜卻不領情,譏誚一笑。“單于怎麼到阿蒂這兒來了?”
“怎麼,”冒頓自如一笑,“阿蒂不歡迎我麼?
蒂蜜羅娜冷笑,揚起精緻的下頷,“單于以為阿蒂的心是鐵打銅鑄,在你剛剛那樣對付過我的兄長之後,還能滿面笑容高高興興的麼?”蒂蜜羅娜如今二十餘歲,正是容貌全盛的時候。身上的狐裘輕攏,頸項外毛領寬大厚重,露出一線雪白的頸子,鎖骨精緻,色澤比外間的白雪色還要潔白。冒頓為這樣的風姿所吸引,不由眸色深重起來。
阿蒂當真是她他平生擁有過的最美的女子。便是他這般的梟雄,也曾有一段時間,險些沉溺在她的溫柔鄉中。在這般的容光中,他恍惚記起,很多年前,在他還年輕的時候,記憶中似乎也曾有過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眉目低垂,勝過雪國風光無數。蒂蜜羅娜與她不同的是,蒂蜜羅娜太驕傲,驕傲令人產生距離,但驕傲也會形成一種鋒銳的美麗魅力。這種魅力如同一柄刀子,直直戳進觀望人的心胸之中。
冒頓只覺得骨子裡久違的征服欲重新沸騰起來,壓上前去。
“屈普勒,”蒂蜜羅娜瞪大了眼睛,“你做什麼?”
帳中簾幕低垂,彼此之間沒有說話。男人的喘息在帳篷之中很是粗重,蒂蜜羅娜掙扎了一陣,終放棄了抵抗。青絲委榻,肌膚交纏,雪白色的細膩與古銅對比強烈,欲到深處之時,蒂蜜羅娜美麗的眸子一片迷濛,睜開眼睛看上去,懸在自己身體上方的男子面上神情十分饜足,眼角眉梢之間已經有了無法掩飾的皺痕,時光帶來的蒼老讓她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厭惡心理。但這個男人所代表的偉大與高度卻又讓自己心甘情願的更加的敞開自己的身體,包容他的橫衝直撞。
許久之後,冒頓粗喘一聲,從蒂蜜羅娜的身體上翻開,頹然的躺在一旁。
空氣之中飄浮著寒冷的因子,蒂蜜羅娜合起修長的雪白長腿,垂眸,掩住眸中的悵然。
無論再偉大的人,終究是會老的。果然是至理。
若是冒頓正當壯年的時候,可以在榻上征伐一個多時辰。如今雖然亦不算短,但比諸十年之前榻上的雄風,終究是弱下來了。
待到冒頓低下頭,將黃金具帶在自己腰間扣好,蒂蜜羅娜亦擁著錦衾從榻上坐起來。美人如玉,行止坐臥之間俱都美不勝收,即便此時肌膚**,渾身帶著青紫痕跡,依舊端方十足,帶著璀璨的豔光。
“單于來阿蒂這兒,希望阿蒂做些什麼呢?”
冒頓注視著蒂蜜羅娜,目光沉沉若有實質。
蒂蜜羅娜確然聰慧,有著一般女子難以企及的目光。思緒冷靜,不會為男女情愛所惑,總能看見溫情表面下的實質,從容面對。若是肯誠心輔佐攣鞮氏,對自己而言當真是如虎添翼。
但是誠心?冒頓垂眸,在心中嗤笑了一聲。
他又能相信誰的誠心呢?
便是渠鴴,年輕的時候二人君臣相得,相約互不相負,共同締造強盛匈奴天下,到如今,渠鴴不也背叛了當初的誓言?
蒂蜜羅娜此時看似溫馴,但若給了她權利在握的溫床,她亦定會興風作浪。
“如今匈奴對大漢作戰在即,我不希望雄渠部此時發生內亂,拖累了南下的計劃。你出身雄渠,與渠鴴一貫交好,我希望你前去勸一勸你哥哥。”
蒂蜜羅娜身子往後仰,咯咯的笑起來,豔光因為怒火而分外明媚,“單于是覺得,我們兄妹就是一個笑話,和著你想殺就殺,想哄就哄,一點兒顧忌都沒有。”
冒頓抑住脾氣,忍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