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份吧? “事已至此,你打算如何?”
張嫣心裡極是發苦。無論如何,呂后已經察覺了此事,大發雷霆,這鋒頭,她是不能再去攖的。更何況,當時做下這個決定,雖然心苦卻堅決,這時候回想起來,卻著實對不住劉盈。既已讓他這般傷心,又如何能繼續一意孤行?
“我也不知道。”
她道,帶著微微的茫然,杏眸中又蓄滿淚花,“我如今亦不知如何是對,但無論是好好,還是以後的孩子,你都是他們的阿翁。你本也有權決定的。從今以後,我聽你的,若是你覺得我應該用,我就用下去。你要是覺得我做錯了,我就從現在開始好好調養身子。”
劉盈苦笑了一下,忽的問道,“你房中還有藥麼?” 張嫣微微怔楞,卻點了點頭,回身,從床下箱格中取過一瓶藥,“就這一份了。因著之前守孝,許久沒有用藥,這一瓶是出孝期後配的,沒有吃幾次。”
劉盈打量著藥瓶。它是陶製長口圓肚,大約拳頭大小,裡頭置著數十顆搓成圓的藥丸。不動聲色的接了,握在手中,道,“無論如何,這藥吃著總是傷身子,你既然已經停了三個月,就不要再吃了。這件事情交給我,你就不用管了,好好歇著吧。”
張嫣怔了怔,明白過來,只覺得淚意湧上胸口,一顆心像浸泡在蜜糖水中一樣,明明是滅頂之災,卻經不住的透出甜意,支援不住,淚水撲簌簌的落下來,想要止住,卻不知怎麼的,怎麼也止不住。
二七三:臨危
當日長樂宮之事,雖事態嚴重,但畢竟是皇傢俬事,當事的太后,皇帝和張皇后都不約而同的選擇沉默,將事情壓制下來。但埋藏在其中的暗流,並不能被真正掩蓋,當時無人可以預見,卻終將在一段時間的潛伏之後,激發開來,令兩宮震動。
楚傅姆抿直唇,穿過椒房重重殿門,來到殿上,“皇后娘娘,”聲音帶了一絲火氣,伏跪在地上,將頭上的冠子褪下來,置於一旁。心灰意冷道,“臣身為娘娘的傅姆,娘娘做了如是之事,臣卻絲毫無所覺,更不能加以勸諫,臣無能,懇請讓位待賢。”
張嫣忙起身攔著,“傅姆言重了,是我行事莽撞,讓傅姆失望了。只是,”她雙眸隱有淚意,聲音愈發低了,“我如今遭遇困局,傅姆真的忍心棄我而去麼?”
“娘娘——”楚傅姆動容,看著面前的女郎。她一身茜紅石榴裙,面上素妝不描,只露出天然容顏,帶著蒼白的面色,雙眸尚有些紅腫,楚楚可憐。她自張嫣封皇后,被魯元公主延請,接到張皇后身邊伺候,這些年看著張嫣步步艱難,從一個空有中宮之名的少女皇后,走到了今天椒房專寵的地步,雖然性格桀驁,時有驚人之舉,令椒房殿上下擔心無措,但實在是個至情至性的孩子,心中亦早已經將之當做晚輩憐愛的,忍不道,“娘娘,奴婢冒昧,卻是想真心勸你幾句。”
“傅姆請言。”
“皇后娘娘,”楚傅姆苦口婆心,
“老奴知道你與大家伉儷情深,又自負年輕貌美,位居中宮。但縱然如此,你也不能隨著自己的性子胡來。你上頭還有太后為長輩,子嗣之事,為夫家最重。你一意孤行,不僅令太后震怒,便是大家心中也不是不介意的。如今大家與你夫妻情深,還能稍作忍讓,若有朝一日,大家真的不肯回顧,你要如何呢?”
張嫣怔怔的站在那兒,聲音低低的,“阿傅,我本一直覺得,持已是會一直向著我的。可是阿傅這麼說——我一心真心待著持已,或偶有與之不一致的事情,但總歸是因著心中原則不同而起,他可惱我,責我。但竟會真的因此相離麼?我心中自有準則,可以為他讓一時,但若要讓一世,我又是否還是最初那個他愛的人?”
楚傅姆啞然,“傻孩子,你卻是個痴人。”
張嫣拭去了腮邊的淚,“我已經受了教訓了。這一次,太后生我的氣,只怕真的不會迴轉了。”
楚傅姆嘆了口氣,“皇后娘娘做下這樣的事情,太后發怒,也是情有可原但這也不是不可挽回的。”她勸道,“說起來,太后心裡面最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小皇子的,娘娘一旦停藥懷胎,太后自然就不會針對娘娘了”
張嫣苦笑,哪裡有這麼簡單。
因著穿越的緣故,她比任何人都瞭解呂后的性子。她和呂后之間,還是單純的祖孫的時候,感情算是十分融洽的。但她和劉盈圓房之後,做了真夫妻,與呂后之間便是婆媳。自古以來,婆媳之間的問題便是難以解決的,再加上呂后性子剛烈,控制心又強,可以說是,步履維艱。從前還有阿孃為自己斡旋求情,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