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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的白摺子裡,把咸豐沒有做過記號、需要發交軍機處擬議的挑出來,通常這些奏摺最為關鍵,裡面往往是一些軍國要務,或是關係著國計民生的國家大事。要想在將來能夠統率群臣,駕馭朝政,重點就要在這些奏章中細細體會。

翻到最後一個奏摺,卻是奕�1�7的那個“奏請赴行在,敬問起居”的摺子。正常來說咸豐是應該在這上面做出記號來的,畢竟哥哥病了,做弟弟的來探視,天經地義。肅順當然是最不希望奕�1�7來的,以往象這樣的摺子,在經過軍機處稽核的時候,肅順過手直接就會淹掉。但是這一次卻發到了龍案上,擺明了是給懿妃出了個難題,在向她叫板。

細細一想,懿妃就看出了這道簡單的奏摺裡面,另有文章。恭親王來問起居,只是表面的理由,實際上是要親自來看一看皇帝的病勢,好為他自己作一個準備。也許還會趁機苦諫迴鑾,要是聖駕真的回到北京,那麼肅順作威作福的日子也就快混到頭了。

想到這裡,她也立刻知道了這道奏摺發交軍機處以後的結果。在熱河的軍機大臣中,怡親王載垣,肅順的胞兄鄭親王端華,都是肅順的死黨;穆蔭、匡源、杜翰更是仰他的鼻息,資格最淺的“打簾子軍機”焦祐瀛,由軍機章京超擢為軍機大臣,也是肅順一手提拔的。這樣一來,他們還不是都照肅順的意思,駁了恭親王的摺子?

要是擱在平時,這樣的摺子駁掉也就罷了,但是想起肅順的專橫跋扈,懿妃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恨恨的道:“肅六,你也別得意!”拿著奏摺徑去冬暖閣見咸豐。麗妃聽了太監奏稟,特意迴避了。咸豐倚在龍榻上,一眼就瞥見懿妃手裡的奏摺,有些不豫的問:“這是誰的摺子?”

“六爺的。”

懿妃只說了這三個字,咸豐的臉馬上沉了下去。一股心火竄上胸口,忍不住大聲咳嗽起來。

第五十章 懿妃遭貶(下)

咸豐的臉色,這兩三年來懿妃已經漸漸的瞧慣了。從最初的心驚膽戰到現在的視而不見,的確是經過千錘百煉了的,很有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架勢。事實上在咸豐身體逐漸垮下去的這幾年,也是懿妃性格逐步堅韌起來的幾年。對於咸豐,她已經完全摸清了他的秉性,不必再象從前那樣唯唯諾諾、惟命是從,反而學會了怎樣去從容應對。所以臉色歸臉色,該說的話卻一句也不能少說。

“皇上,六爺的摺子為什麼要發下去呢?六爺跟皇上畢竟是兄弟,要來承德原也是應該的。這樣措置,只怕是倒叫別人看了笑話。”

“這個朕自有安排,你就不必操心了。”不等懿妃說完咸豐皺著眉頭打斷了她。但是畢竟久病體虛,這話說得軟綿綿的,聽上去到象是祈求諒解的意味。

懿妃嘴角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語氣也越發的咄咄逼人,“皇上的安排自然有道理,可是手足的情分也不能不考慮。依我看,這摺子還是皇上親筆硃批的合適,皇上別忘了,這可是六爺的摺子!”說道“六爺”這兩個字的時候,語氣明顯加重了一下,但還是覺得分量不夠,便又加了一句道:“畢竟六爺跟五爺、七爺他們,情分又不同。”

懿妃說的五爺跟七爺,一個是老五奕淙,過繼給他三叔,襲了惇親王的爵位;一個是老七醇郡王奕澴,跟咸豐既是兄弟又是聯襟,他的福晉就是懿貴妃的胞妹。還有老八鍾郡王奕詒、老九孚郡王奕漁,都是由咸豐封的爵位,只有奕�1�7是在咸豐繼位之時,由先帝道光硃筆親封的輔政恭親王。另外一點,咸豐十歲喪母,由奕�1�7的生母靜皇貴妃撫養長大,因此要說起“情分”這兩個字,理所當然的要比別人更深一層。

但是這也正是咸豐最忌諱的一塊心病。從鏑嗣之爭,到封號之嫌,甚至一直到天字號錢莊案,這個親如昆弟的恭王不止一次的令他頭痛。但是這話又不好說出來,只能爛在肚子裡,偏偏懿妃勾起這一碴兒,話說的又合情合理,咸豐心裡著實懊惱,嘴上卻說不出什麼,只好道:“知道了,你先擱下吧。”

“庶。這摺子我便撿了出來,等皇上來硃批。”懿妃寸步不讓。

咸豐這時兩邊臉頰都泛起了潮紅,咳嗽得上氣不接下氣,半晌才揮了揮手道:“跪安吧!”

懿妃得了這一場勝利,頗有些得意,示威似的一揚手絹兒,跪安去了。咸豐本就鬱悶的要死,正氣忿忿的,冷不防聽見窗子外面傳來“噯喲”一聲,接著是乒的一聲脆響,懿妃嬌喝道:“明全,你作死麼?!”

皇宮裡一貫的清淨,尤其是在皇上跟前兒,誰敢大聲喧譁?咸豐給這一嚇,險些失手打翻了茶盞,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