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驚肉跳的雷聲瞬間沉寂之後是嬰兒清脆嘹亮的啼哭聲,宛如天籟之音,給驚醒不安突然墮入無邊寂靜之中的村民帶來某種無法言喻的愉悅和輕鬆。
天已拂曉,東方魚肚白之處隱隱現出一絲緋紅的曙光。
是個男伢子,初為人母的產婦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疲倦地眯起了雙眼。
“喂,不得了啦!快來看咧,不得了啦、不得了啦………………”
外面塘堤上響起一個男人急促驚恐的呼喊,旋即,‘咣咣噹當’的開門聲、踩踏稀泥‘哧哧’的聲音和裹夾著各種疑問聲糾纏為慌亂的一團。
“好,好,耳珠長垂、天額飽滿、地倉豐隆、大富大貴之相,菩薩保佑長命百歲。”接生婆一邊說一邊把手中包好的粉嘟嘟嬰兒小心翼翼遞到了姑娘伸過來的雙手裡,嬰兒乖乖地睡了。接生婆又輕聲輕氣地說:“嬸去外面看看麼子事,有事在門口喊我就是。”話語一落就拉開木板門高一腳低一腳向外面走去。
才走二步,就呆在了原地。
天吶,村口土地廟前的那棵大楓樹倒了!
要三個成年人合圍才能抱得住的大楓樹倒了!
土地廟前小路被巨大的樹幹擋住了,斷口面黑洞洞的,楓樹的枝枝丫丫覆蓋了大大小小十幾丘水田,斷枝處流出來的漿汁在白花花的水裡正形成一圈一圈的紅暈散開,火紅的葉子散發的香味和泥水的腥味混成一團,楓樹果子浮浮沉沉,再看那斷的樹樁處也已是焦黑一片,樹根部只剩下一尺多高的枯樁連同三尺來長的一節焦炭直刺刺地立在土地廟面前,地面三丈範圍內已見不到一絲草皮。
做的麼子孽?唱戲的臺子都沒了、風水沒了、是不是有妖怪在裡面?………………
個個都在你一嘴我一嘴惶恐地議論著,卻聽得‘咳咳’二聲,立刻鴉雀無聲了,接生婆回過神來,提起步子搖搖晃晃地向塘堤上的人群走去。
村裡最有威望的沙爺站在塘堤上,面部痙攣,村民發悚地站在身旁,等沙爺開口。
沙爺目光掃過眼前村莊,這裡零星散落著僅有的六十幾戶人家,傳說當年朱洪武在此解大手時,沒有草紙,隨手抓了一把草擦屁股,這不是一般的草——是‘辣柚子’。痛得他大呼:湖南不但人蠻,草也兇悍,下令血洗湖南。幾千人的大村莊就只安排了幾個年輕男女躲在這塘堤下茅草覆蓋的排水洞裡倖免於難,衍生了下來,後來就為了延續村裡的香火,請了一個看風水的老人,那老人一來就在村裡的土地廟前劃了個印記,交待種植一棵楓樹,好守住村裡的風水,如今,唉•;•;•;•;•;•;
“沙爺,您就吩咐吧。”一個20出頭膀大腰圓的小夥子討好地擠上前來,是村裡經常在外跑的淑喜,頭一回見這麼大個事。
沙爺捋捋花白的鬍子,雙咳了咳對著怔怔地村民:“今天就把這樹移到祠堂裡,開年後蓋個學堂。”
說罷,搖了搖頭嘆口氣離開,走了幾丈,想起什麼回個頭來,大聲說道:“記得叫王木匠!”
哦,曉得。村民們異口同聲回答。
接生婆趕緊追上前:“伯,等等,梅妹子生了個伢兒。”
“好好好,喜事喜事,你就辛苦幾天,這一姓當年從江西遷來就沒發過幾個人,等伢兒滿月劉砣子再不回來,只怕是不妙了,我們還是要擺幾桌的。”
《爺爺當年做道士的那段靈異經歷:香火》 第2節作者: 湘粵男
太陽昇得老高,暖暖的,嬰兒時不時哭出聲來,村裡人都知道了,小孩子姑娘家嬸子婆婆們都來看望月母子,男人們手拿扁擔麻繩和弓鋸齊集在水田裡;熱鬧喧天。
40歲開外的王木匠相貌堂堂是遠近聞名的木匠,一雙巧手做的衣櫃木箱老鼠從不啃咬,而且做的東西沒有一根鐵釘,哪家蓋屋上樑都要來請他,雕龍刻鳳,生動靈活,人很老實不大說話,就是一點令村裡人惋惜,到現在還是光棍一條。不是沒人上門說親,是他自己說什麼也不願意娶媳婦兒,問來問去無意間說出自己很久以前在外做木工活時跟著一個老爺子學了些什麼法術,結婚就會害了人家。
只見他用墨斗在長長的樹幹上彈了三道墨線後,掄起斧頭向樹幹一處奮力揮了下去,‘咚’的一聲響起,碎屑飛開,聽得王木匠念‘斧頭一響天門開,魯班師父下凡來………………’
人正式行動起來,村裡就數淑喜最有力氣,來回抬了幾截樹幹就累得氣喘吁吁了坐在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