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能不能給我?”他指著蘇倫手裡的還魂沙。
“給你?你有什麼用處嗎?”我審視著他。
“龍說過,如果他不幸遭了夢裡的那種噩運,就把‘還魂沙’拆開撒進尼羅河裡,永遠也不要嘗試解開沙子的秘密。否則,一旦觸怒了‘恐怖大王’,非、歐、亞三洲就永無寧日了……”耶蘭對龍的崇拜,源自於他那個族裡長久以來的信仰崇拜,所以龍的話,他會百分之百地相信、百分之百地去執行。
蘇倫將盒子在手裡掂了掂,目光閃動,並沒有要歸還的意思。
耶蘭的手伸在半空便僵住了,他也看出蘇倫要保有盒子的意思。
我取出支票簿,迅速填了個兩萬美金的數額,嗤的撕下來,遞到耶蘭臉前:“拿了這些錢,關於還魂沙、關於龍的失蹤都別再提起,怎麼樣?”
錢是好東西,比幾百句冠冕堂皇的勸慰的話更有效。
耶蘭收了支票,笑逐顏開:“風先生,您真是大方,比那個美國人出手闊綽的多了。”兩萬美金大概可以在開羅郊區買間帶果園的小房子,能頂得上耶蘭半年的工資。
“美國人?”蘇倫眉頭一皺。
“對,就是切尼博士,他要我安排五個工人給他支使,一共才給了我五百美金,真是吝嗇得要命!”
夜幕已經降臨了,探照燈的光柱又開始在營地上空不停地盤旋著。
蘇倫忽然問:“工人呢?此刻在不在營地裡?”
耶蘭愣了一下,立刻搖頭:“不在,切尼博士帶他們去了井下,說是要拓一部分埃及壁畫下來,要他們幫自己扛相機、腳架和攝像機,到現在都沒回來。不過,我們剛剛透過電話,一切正常。”
我突然覺得切尼的行蹤實在有些太過詭秘,在明知道墓穴裡危機重重的情況下,他反而迎風而上。而且,他能出一億美金的價格收購那柄黃金劍,足以說明,他知道這墓穴裡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是金字塔建築方面的專家,很多潛伏的秘密機關,或許別人看不出,卻肯定逃不過他的眼睛。
蘇倫又問:“耶蘭先生,龍留下的遺物呢?請一起交給我。”
有那兩萬美金墊底,任何人可能都會乖乖合作的。
在耶蘭的帳篷裡,他把一個破破爛爛的迷彩帆布工具包遞給我們,這種便宜的劣質地攤貨,在開羅城的任何一個角落裡都能買到。
包裡只有一個又黑又舊的筆記本,裡面好多紙張的邊角都被搓得蜷曲發黑了。另外,有本半舊的花花公子雜誌,封面上的裸女正在對著我搔首弄姿。可惜的是,好好的一個金髮碧眼的美國女郎,不知被誰惡作劇地在臉上畫了一副大眼鏡,又在肚臍上畫了一朵筆法拙劣的玫瑰花。
我皺起眉,把雜誌扔到一邊去,只把筆記本捏在手裡。
耶蘭指著那雜誌苦笑:“龍總說自己是天才的畫家兼預言家,不管拿到什麼雜誌,都得塗抹一番才算放心。那筆記本里的內容我看過,不過是些亂七八糟的插畫,毫無意義。”
每個流浪漢的內心都是孤獨的,如果他們曾經留下文字或者圖畫,那肯定是自己內心的真實寫照。所以,閱覽這個筆記本,相信能找到一些有關於他的預言的內容。
告別耶蘭出來時,我回頭向他眨眨眼睛笑著:“耶蘭,我曾給過龍一張大額支票,到現在為止,他肯定還沒來得及去銀行兌付。既然他失蹤了,這筆錢……”
耶蘭緊張地用力瞪著眼:“不、不,風先生,你既然把那張支票給了龍,那麼肯定就是屬於他的勞動報酬,你不能反悔!不能反悔!”他脖子上的青筋急躁地跳了起來,左右額角也各有一根青筋橫亙著。
可以想像,他在整理龍的遺物時發現了支票,並且已經據為己有。
我故作猶豫地沉吟著:“這個……可惜,他給予我的幫助並不夠多……”
耶蘭馬上接話:“風先生,只要你開口,任何事我都可以做,並且比龍做得更好——”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我不喜歡唯利是圖、趁火打劫的人,不過龍只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憑他跟耶蘭的關係,耶蘭有權利繼承這筆款子。
當然,以這張憑空失蹤的支票為藉口,我便可以從耶蘭這裡得到更多一手情報。
我跟蘇倫並肩向回走,已然注意到谷野的大帳篷前氣氛有些緊張。兩隊懷抱衝鋒槍計程車兵面向外筆直站著,呈扇面形將帳篷護住。
“風哥哥,鐵娜自從回到營地,便一直在那座帳篷裡,你說,會不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