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野苦笑著長嘆:“不必謝,我也是為了自己。現在,放心跟我一起進入水下了嗎?相信我,真的沒有惡意。”
蕭可冷徹底消除了對谷野的疑心,反觀之前媒體上對谷野神秀的報道,大部分都是正面訊息,他曾出巨資在非洲貧困國家援建學校、難民營、醫院,雖然所用的都是自己全球盜墓得來的不義之財,卻也算是慷慨仗義之輩。
我是最後一個踏下舷梯的,小燕在最下面愉快地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艙蓋立刻砰地一聲關閉,密封轉輪隨即旋緊。
沿舷梯一直向下五米,進入了一個轉圈都是操控臺的平臺空間,頭頂、腳下、手邊,到處都是各種各樣閃爍著的指示燈。小燕坐在再向下五米的一個透明艙裡,透明艙向前,則是一整塊巨大的玻璃,一眼望出去,全都是墨綠色的水中世界。
“各位坐好,可以出動了——”小燕興奮地大叫著,隨即腳下一陣輕微的震盪,潛艇頭部亮起了一盞亮度超強的探照燈,筆直射向遠方。
谷野一直坐在我旁邊,身上散發出強烈的血腥味。
“你還好吧?”我為此前對他的冷淡而感到抱歉,畢竟因為他的努力,才解了關寶鈴身中的詛咒,並且拿到了潛艇的遙控器,得以進入水底探測。如果那兩扇門是可以推開的,我應該就可以見到大哥楊天。
谷野的雙眼愣怔地向著探照燈射去的方向,良久才搖搖頭:“沒事的,風,你肯定也知道,風林火山是曰本忍者裡百年一遇的天才,他曾幾次帶我下水,要我窮盡全部智慧,企圖開啟絕壁上存在的兩扇門。到了最後,極度失望的情況下,他甚至準備了足夠多的TNT炸藥——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在楓割寺,並且引起了一連串的變化,也許此時大爆炸早就產生了。”
我向蕭可冷指了指:“我知道水下那兩扇門,並且另外一柄青色蓮花鑰匙就在蕭小姐手上。兩柄鑰匙合在一起,想必就能開啟門扇。”
蕭可冷伸出手,將鑰匙遞給我,那朵青銅蓮花閃著柔緩悅目的光澤,映在谷野略帶褐色的瞳孔裡。
他突然苦笑起來:“不不,風,你或許不知道,關於這柄鑰匙,當所有人對它的作用還一無所知的時候,風林火山便發現了它,並且親自偷回來,進入水下反覆試驗。鑰匙沒用,據風林火山說,那兩扇門上被加諸了一道奇特的封印。他一直都在為破解封印而努力,曾不遠萬里去過中國的西藏、新疆,去過喜馬拉雅山南麓的尼泊爾,還到過泰國、印度……眾所周知,談到玄學封印,亞洲各國的優勢非常明顯,如果在亞洲都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幾乎也就求解無門了。不過最後,他從一個尼泊爾王室侍應老僧那裡,得到了一些線索,那老僧說,封印似乎不屬於這個世界,而是帶著異界的神秘能量。直到死,他還在唸念不忘門裡的秘密,還在覬覦著神奇的‘日神之怒’。這一次,或許我們仍舊‘得其門而不入’,我想這是最後一次下水了,既然是一個無解的死迴圈,以後再不想做無謂的努力了。”
我非常肯定地回答:“谷野先生,相信我,一定能開啟那兩扇門。”
他聳了聳眉毛,輕輕閉上眼睛,扯過椅背上的安全帶,啪地一聲在腰間扣好,女忍者一直恭敬地站在他身後,紋絲不動,更沒有要跟我們交談的意思。
我向蕭可冷使了個眼色,一起走向小燕。潛艇的下潛速度越來越快,“通靈之井”似乎是一條專供潛艇進出的隧道,怪不得四壁上的苔蘚會非常稀少,應該是被潛艇刮掉了。
玻璃外面,光柱的射程至少有兩百米,在毫無參照物的情況下,潛艇似乎處於一種靜止不動的狀態,但小燕揮動著手裡的遙控器,很肯定地下結論:“時速穩定保持在十五公里,二戰末期,美國人就能研製出這種高速度的小型潛艇,實在是令人讚歎。”
我和蕭可冷坐下來,扣好安全帶,猶如在海洋公園裡乘坐海底觀光船一樣,得以暫時從尋福園那邊的煩亂環境裡放鬆下來。這艘潛艇的內部構造非常簡單,甚至不客氣地說有些過分簡陋,應該是我所見的最迷你、最簡化的潛艇。
“風,你確定,我們能進入某個空間——海底神墓?”小燕表情異常輕鬆,沒有經歷過玻璃盒子裡的恐怖事件,他大概一直把海底探索當成觀光旅行那樣舒服愜意的事。難怪,他只能算半個江湖人,整日將自己鎖在斗室裡,跟電腦元件、程式設計文字打交道,絲毫接觸不到江湖上的風風雨雨。
“或許吧!你最好還是祈求這艘潛艇不要在海水的重壓下粉身碎骨——小燕,我重複一次,這次行動很危險,你必須嚴肅認真起來,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