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輕嘆:“五弟就是如此,安達莫見怪。”李衛曾指點武功,應算是啟蒙師父,以安達相稱亦屬應該。
李衛最喜歡被稱師父,登時哈哈笑道:“你就懂事許多難怪皇上倚以重任,多多努力。”始引入內。
冷斷天亦覺得寶親王不論人品,相貌皆是優雅俊挺,英氣內斂,氣度不凡,文才武功亦屬上乘,輔他當皇太子,實大清國之福,不若弘晝驕傲自大,甚至奢華得油頭粉面,恐不適接掌江山,否則天下定亂。
瞧瞧寶親王,再想想弘晝,冷斷天暗道好險,主子撐的是弘曆,大清江山應能穩住,至少粘杆處一千人不必天天提心吊膽。
有進廳堂,弘晝仍想大放撅辭,李衛道:“寶爺有傷在身,得立即治療。”藉著傷遁避去,弘晝便不便攔人,賞了一瓶金創藥,且迫問冷斷天兇手是何來路。
冷斷天不願說及漕幫或鷹幫,聖幫,只道是黑衣蒙面人,弘晝喝道:“好叛徒,必動我寶皇爺,定是呂四娘一掛者,明日定去逮人。”說完虐邪狂笑。
冷斷天應付幾句,隨以天近四更為勸,始將弘晝送入華房休息,隨又行往病房向李衛暗示。
李衛和冷斷天早有軒默契,從其眼神已猜出輪廊,和親王弘晝突然出現,恐和今夜刺殺行動有所牽連,因為除了巧合外,方才弘晝行徑,根本是裝腔作勢,畢竟寶親王被刺,何等大事,弘晝卻未感到驚詫,由此可知他早已知曉一切。
李衛暗歎,不久前弘時才因太子之爭,暗中聯合外人行刺寶親王,難道弘晝亦想步其後塵嗎?若真如此,骨肉相殘,豈非更傷皇上悲痛之心。
虧雍正皇早暗示弘晝,特地於雍正十一年同時一起冊封兩人,一為“寶”親王,即暗示寶尊之意,一為“和”親王,即要弘晝以“和”為貴,且輔佐弘曆之意,但任性弘晝總不肯做此解釋,老以弘曆非純旗人,毫無資格接掌大清江山,而自許皇位乃他專屬,演變至此,仍終日不悔,實皇族悲哀。
李衛不敢多言,暗示冷斷天退去,隨即伺候弘曆,待其入睡,始肯離去。
瞧瞧天色,月已西沉,輕嘆再起,遙拜雍正皇,說道:“皇上您縱容弘晝至此,難道不怕悲劇再發生麼?”
雍正皇當然不能回話,李衛只有盡力而為。
第十一章借金
劉吞金有一口金牙,那是年輕時和海盜搏命,所換來之代價,海盜王被宰,他掉了滿口牙,十年前發了橫財,始鑲得滿口金牙。
他喜歡嚼菸草,(或說是制鴉片後的殘渣)金牙縫有點黑,但最近又鑲了左犬齒,閃閃發光,忒為顯眼。
他走私鴉片卻不吸食,只是嚼殘渣,有點苦,有點涼,嚼久了,好像有點醉味,讓人舒爽。
也許這也是一種癮,但總比吸鴉片好。
他敝著瘦如猴子的胸脯,卻肌肉條條可,一股猴勁讓人感覺他精明過人,不好惹,尤其當了十餘年海大王,何種陣仗沒有見過?叭地一響,差點將紫檀桌給拍垮,隨即哈哈暢笑道:“我贏了。”
劉吞金正和對坐的魁梧大猩猩包天星賭大小,擲個十四點,贏過包天星的十三點,賺走了五十兩元寶一錠。
包天星當年亦是海盜出身,曬得一身黑,原是滿臉落腮鬍,渾人一個,瞧來若黑猩猩,因而人稱“包黑猩”,或“變種包黑天”,如今發達,剃了腮胡,連頭髮亦剃光,還抹得發亮,以討吉祥——越亮財運越佳,然今天似乎不管用,已輸近五百金,哇哇直叫道:“你作弊麼?老是贏。”
兩人年齡約在五十上下,一胖一瘦,一猴一猩,倒是絕配。
劉吞金喝道:“賭場開了百餘間,還看不出我詐不詐,想賴帳不成?”搶得元寶,先往懷中藏去再說。
包天星黑臉的抽動,忒也找不出許術,喝道:“再賭一把,五百金。”從褚青繡金緞袍抽出銀票,想再拼一局,“萬鑫銀票不是照樣管用。”
劉吞金瞄眼道:“你改用他們的銀票?”
包天星道:“幹我這行,哪能只限制一家錢莊?南北通通收,億嘉也收,尤其聖幫最近清高許多,大概高攀不上。”
劉吞金道:“換了人,不知狀況如何?”
包天星道:“小毛頭,能玩出啥花樣,快下注,賭是不賭?”
劉吞金哈哈笑道:“不賭,久賭必輸,何況我看萬鑫不順眼,贏來也不爽。”尤其最近朱亮功甚想染指鴉片走私,不得不防。
包天星冷斥道:“錢要給你,還挑?”只好翻著銀票,想找出另一張。”
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