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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追擊在冰雪之中進行。在荒原之上縱馳,不論是追兵還是逃兵。都過著異常殘酷的生活,這一次追擊終究是將單于速必達打地喪盡了膽魄,怎樣也無法與那撒在遙遠西方的七千北蠻鐵騎聯絡上。
走過冬天,走過春天,走過風雪與長草,這一次令人瞠目結舌的追擊行動,一共維持了五個月,當單于王庭最後僅存的實力,終於聯絡到了海棠朵朵留在草原上的最後七千鐵騎後,慶國那些支勇敢而壯烈的輕騎兵。終於撤出了草原。
在草原中的五個月,這支人數只有四千人的輕騎兵一路燒殺劫掠,不知毀了多少胡人部落,用鐵血般的手段和紀律,維持著在草原中的艱難追擊,待第二年春天他們退回青州城時,四千人也僅僅只剩了八百。
徹底改變了慶國西方局勢。完全打消了草原西胡進犯中原心思地這支鐵騎,他們的統帥其實正是這次青州大捷的指揮官。身為一名本應在營帳之中指點江山的高階將領,卻悍勇地自主降階進入草原追擊,青州之捷,除了慶國皇帝陛下算無遺策的謀劃之外,這位年青將領才是真正厲害的角色,單于速必達敗在此人手上,一點也不冤枉。
這名年輕將領叫葉完,南慶樞密院正使葉重大帥長子,二王妃葉靈兒之兄。正是那個十七歲時離開定州軍,赴南詔前線,已經漸漸被京都人們遺忘,也被範閒遺忘的人物。
當葉完坐鎮青州,指揮佈署紅山口一役,殺地胡人喊天喊地之際,慶國西涼路名義上的最高軍事長官,大將軍李弘成,卻被軟禁在定州的大將軍府裡。
與他同在府中的,還有離開禁軍統領位置。前來定州接任的宮典。青州方面的軍報連綿不斷地送到了大將軍府中,宮典與李弘成分坐兩方,沉默地看著這些軍情,一言不發。
在青州附近投入作戰的部隊,基本上是西涼路定州軍本部。都是些土生土長的邊軍。葉家在此經營數十年,除了大皇子當年西征。在此地猶能留下些影響力之外,葉家便等若是定州軍的皇帝。如今皇帝陛下將葉家長子調回定州,率領這些定州老軍兇悍出擊,配合起來當然一點問題也沒有。
而令範閒心悸的那半部南詔邊軍,其實並沒有如他想像那般湧入定州城,而只是在京都西向蒼山北部停駐,然後擇其中一屬入了定州城,人數並不多,但足以控制住大將軍府。
此次定州軍權地交接,其實並不是軍士的交接,而只是將領的交接,葉府長子入了定州,在宮典所領禁軍等力量的配合下,很輕易地便將軍權從李弘成的手裡奪了過來。
如果一切如範閒安排,如果世間不是突然多出一個用兵如神,定州軍視如己出的年青將領葉完,那麼當胡歌率眾假意來襲,李弘成大可以趁此戰機,將自己留任的時間,再拖個一年半年。
大將軍府裡十分安靜,沉默許久後,李弘成平靜說道:“行軍打仗,我不如葉完。”
宮典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半晌後沙聲應道:“葉完自幼在定州軍內長大,從三歲起便在馬上習武,操持戰陣,只是少年氣盛,不忿其父強壓其功,所以棄了定州城,投了南詔。”
“難怪在京中很少聽到此人的訊息。”李弘成點了點頭。
宮典嘆了口氣,說道:“葉帥當年壓其功勳,也是想著他年紀太小,軍功太盛,只怕會引人忌憚,畢竟當年秦老爺子長子便是橫死營中。”
“秦恆也不如他。”李弘成看著面前的軍報,搖頭說道:“葉帥深知和光同塵之術,難怪能將這麼出色的兒子藏了這麼久。”
“我定州軍此生所念,便是平定西胡。”宮典亦是出身自定州軍地將領,他望著李弘成說道:“忠於陛下是理所應當之義,不論這天下對我定州軍有何評價,但為了陛下和慶國的利益,我們什麼都願意做。”
李弘成苦笑一聲,知道這句話說的是當年葉靈兒嫁給二皇子,結果定州軍最後在京都叛亂一事中臨陣倒戈,給了二皇子最沉重的一擊。
“我不知道範閒私底下對你說過些什麼,但如果此次引外賊進犯,只是想保你這個大將軍的位置…”宮典地雙眼眯了起來,寒意大作說道:“我極為不恥範閒此舉。”
李弘成抬起臉眼,平靜地望著宮典,說道:“你以為我是什麼人?範閒又是什麼人?我既然敢讓胡歌來,自然是有我地手段,就算葉完不來,難道你以為我就會讓胡人佔半點便宜?”
“終究是沒有發生的事情,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