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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部分

最後,施提督終於打成功了時間差,他到的時候,那艘船已如黃鶴去也。

話說另一邊,蘇文茂意氣風發地坐著大船沿江而下,貫徹了範提司地指示,接納了手下那名官員的建議,一路上見州停州,見港泊港,也不理會碼頭破爛。或江邊只是個住著幾千人的小縣城,反正是走走停停,一天一泊,好不折騰。

這艘船走的怪異,卻是將整個江南路的官場都擾地亂的起來!

如今誰都知道。監察院的範提司和三皇子有可能是在那艘京都來船中,既然如此,但凡這艘船停泊所在,當地的官員都要前去請安才是。又要備上好酒席,手頭也不了少了禮物,當此關頭,誰敢大意?

上游的州縣送了翡翠,下游地州縣怎麼也不能比下去了。至少也得來一袋貓眼兒不是?咱州里窮?山參能刨幾根吧?咱縣裡沒錢?出名的松針柏木金黃臘肉也得提幾條,萬一船上那兩

位大人物吃慣了山珍海味,就喜歡咱們有鄉土氣息的事物呢?

什麼?城裡沒什麼出產?趕緊派工…去為大人拉船!

一月多的時間,沿江地眾官員雖是一直沒有見著高高在上的天潢貴胄,但是巴結討好的力氣卻是使勁兒的在下。

大船一路南下,遇州縣而停。就算地方再小也不錯過,江南官員們在為有這難得的送禮機會而高興地同時,心中也不免腹誹,範提司和三皇子…的胃口也太好了!連那些沒什麼出產的窮縣都不放過!

“不懂了吧?蚊子再小也是肉。”蘇州城內某府內一位師爺眯眼說道:“看來這位範大人,還真是繼承了尚書大人的風格,帳算的極細啊。”

另一位師爺搖頭嘆息道:“官聲!官聲!如今這些年輕地貴人們。竟是連臉面功夫也不屑做了!”接著忽然鄙夷說道:“再說那位小范大人可不是老範大人的…”

“住嘴!這等事也敢議論!不等監察院剮你,本官也要生絞了你!”

坐在正中間的那位肅容大官大聲怒斥,待平伏心情後,他舉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不要背後言人是非。只要肯收銀子就好,這江南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銀子。”

官員閉眼沉吟少許,略帶憂慮說道:“就怕只是那位提司大人放的煙霧,誰知道呢?再說,有誰知道他究竟還在不在那艘船上?聽南下的那位先生說,範大人的車隊還在往澹州走,一路上可也沒少收銀子。”

中原官道上,那隊人數最多地隊伍,正在“假範閒”的帶領下,載著一應下人護衛和慶餘堂的掌櫃們往澹州走。

大江之上,蘇文茂駕著大船,不亦樂乎地進行著鍍金之旅,卻不知道日後會被範閒罵的狗血淋頭。

幾個訊息一混雜,結果弄得江南官員們都糊塗了,不知道那位範提司究竟在哪裡,有些聰明人就算猜到範閒可能另有行程,卻也無法捉住絲毫有用的資訊,監察院二處地人們正在江南掩護範閒一行人的真正行蹤

二月初地天氣,春未至,冬未去,寒意霸道地佔據了大江兩岸的田野道路,拒絕任何一絲春意的到來。不過江南一帶靠海近,總比別的地方要稍微溫暖些,所以這些天已經沒有雪了,但是官道上被翻出來的泥痕被數月的冬風吹的乾硬無比,讓行走在上面的車隊上下顛動,車中的人們有些苦不堪言。

範閒吃不得這苦,掀開窗簾喊停了車隊,跳出車外騎馬而行,這才稍微舒服了些。他伸了個懶腰,呼息著撲面而來的微寒之風,看著官道兩側的水溝,眼睛不由眯了起來。只見負責灌溉的溝渠裡,早就沒了水,乾涸一片,如果說是冬天水枯的關係,倒也罷了,問題是溝裡還長著一人多高的荒草,煙煙蔓蔓地順著溝渠往前方生著,看著荒蕪不堪,竟是不知盡頭。

他有些納悶,心想除非是幹了好幾年,才會搞出這副模樣來。雙腳一踩,整個人站了起來,居高而望,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發現官道四周的溝渠,竟大多都是這副模樣,溝裡的長草早就被凍死了,卻依然硬扎扎地立著,頑固的厲害,向天直刺…這樣的溝渠,怎麼能灌溉?那春種的時候怎麼辦?

範閒從北齊回國時,一路所見慶國的水利灌溉系統還算完備,這江南之地,富甲天下,怎麼反而沒有錢去整修溝渠?難道那些地都不用種?

從京都跟他一路出來的監察院四處官員,瞧出了提司大人臉上的不豫,拍馬上前解釋道:“也就是這塊兒荒廢些,蘇杭那邊斷不是這副模樣。”

範閒皺眉說道:“江南當然不缺糧,這塊兒主要是地薄,勞力又被內庫索了太多。”他無奈苦笑兩聲,沒有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