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的大好前程指日可待!而我……聶家……那樣了,與其熬成老姑娘,還不如跟了他!跟?什麼叫跟?聶家是皇親,怎麼能出妾?我……我自然不願!
然而崔公子說,我越是傲氣,他便越是歡喜,他要定我了!我若不答應了他,他便脫光了我,把我扔池子裡去!到時候我就是想做個妾,也沒人要!所以……後來……才有了你們看見的……”
聶清一直在打量場中眾人,皇帝與太后看向崔奕平的目光越發森寒,尤其太后,明顯有了殺意。
於是她很巧妙又補到:“不過我嗅到崔二公子喝了不少酒,想來他應該是喝多了!才會如此混賬……這才惹下了如此事端!”
此刻她這若有似無的這句辯解雖並未在眾人腦中停留,只給人留下一個她寬容大度的印象,但她卻已經給崔奕平悄悄留了一條退路和臺階。
“胡說,她胡說!”
崔奕平火冒三丈!
他們之所以給崔奕橫選聶清,就是因為這是個坑!這是塊爛泥!這是塊又臭又坑又扶不上牆的爛泥!
這精挑細選的泥巴這會兒眼看就要糊在自己的身上,這可怎麼好?他是要做世子的人!他將來是要承爵的!哪怕是妾,也不能讓這毀前途的聶家粘上來!
……
第一零七八章 撕皮
聶清越說,崔奕平越後怕,不管是酒後亂性,還是見色起意,他都不要!不要!
他剛要撲去合上聶清的嘴,卻被跪在身邊的鄭老太一柺杖敲在了頭上。
“哎喲!你這孩子!瞧聶小姐話說得多漂亮!你學著點,要是有話,也得向太后和皇上訴!”
有外祖母這一提點,他頓時清醒,不錯,此刻並不是找聶清麻煩的時候。
崔奕平一點都不笨,立即“砰砰砰”原地磕起頭來,一口一個“冤枉”,一聲一個“不服”,一句一個“誤會”了。
他還很會選地方,每一下都淨往那被太后砸碎的瓷片上磕,就十幾下,額頭便血肉模糊,令人不忍直視,還真就有些含冤受屈的意味。
表演如此生動,自然引來了不少人的心軟和同情。
就連一直未開口的恆親王此時也出來說起了“公道話”,說這崔二往日裡風評極好,又從沒有過通房狎妓之說,哪裡會如此把持不住,說不定裡邊有隱情,還是要聽聽崔奕平的辯解。
皇帝點了點頭,算是允了。
崔奕平瞪了眼崔奕橫,真想上去一口將他咬死!可崔奕橫身上乾乾淨淨,父親剛剛還特意跟自己咬了耳朵,說是毫無優勢,不能強扯崔奕橫。
真是窩囊!
他再次恭謹一磕頭,斟酌好了措辭。
“午後,下臣散酒正好經過荷塘,見聶小姐站於池邊,正說什麼人生無常,沒有盼頭!如此無趣無聊,她不如咬咬牙,來去無牽掛。隨後下臣便見她爬上了池沿!這……這不是尋思的做派嗎?
聖上英明,下臣剛被封作三等侍衛,看見此景,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下臣不知荷塘水深,只恐聶小姐縱身一躍,出了事端,只能上前阻止。
然而聶小姐心意已決,那池沿又太滑,加上下臣喝了些酒,這腳下沒能掌控住,一下便與聶小姐一道栽進了水裡……”
那崔奕平還是個有些急智的。
他露出了高高聳起又移了位的腳腕,很快便將有利於自己的故事也編撰了出來。
“池沿口薄,正是下臣用力過猛,加上聶小姐整個人墊在了我的腳腕上,這才撞到了池沿扭傷了腳。聖上帶人到場時,下臣正在竭力拉扯聶小姐上岸。然而下臣只一條腿能用,還要牽扯聶小姐,實在是難度不小,所以看上去這才不太雅觀……”
御醫上前作證,說這傷的確像是因為激烈碰撞才扭到了。
崔奕平頓時挺起了胸。
“下臣絕對不曾凌辱聶小姐,當時聶小姐一心解脫,下臣只顧救人,可能有些冒犯,這才讓人誤會了……加上聶小姐喝得不少,情緒又激動,有些臆想這才胡言亂語了!”
此刻的崔奕平只想趕緊甩掉這坨爛泥!
他既要保住名聲,也要保住前途!尤其是在這種崔奕橫已經攀上郡主的時候!能配站在自己身邊的,必須是身份高貴,能助他上青雲,有權有貴有靠山的高門小姐。絕對不能是聶清這樣的破落戶!
然而他尚不知曉,他無意中蹦出的“臆想”二字,已經再次觸上了太后的逆鱗。
太后眼中森森的寒意他一點沒注意到。
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