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張牙舞爪,怒目而視的樣子落在眾人眼裡,凶神惡煞極了,愈發引人厭惡。
而王婆子作為沈默雲身邊的管事嬤嬤,此刻自然義不容辭地充當了主角。她直接撲上了崔春霖的腿,牢牢抓住不肯放。同時,又開始聲淚俱下。
“侯爺!侯爺,奴婢求您了!郡主就剩下這點東西了!咱們知道郡主不討您喜歡,可您也不能用這種法子害她啊!你明知這些都是御賜之物,是絕對不容有損的!盧老太太心直口快,若是得罪了侯爺,還請你不要牽罪到郡主身上,求您別拿這些精貴東西撒氣啊!”
……
第一一七六章 群情
好啊!好啊!
這是又給他強加了一條罪名!
崔春霖那火氣在四肢百骸到處亂竄起來。
什麼叫求放過兒媳的嫁妝?什麼叫拿御賜之物撒氣?敢情自己要上前檢視箱櫃是意在那些貴重的嫁妝,故意毀壞御賜之物?
不搭邊的老太婆來指責汙衊他,連個不知路數的奴才竟也敢來給他亂扣屎盆子?
那老太婆他動不了,可這奴才他可沒放在眼裡!
崔春霖伸手便掃了一個響亮的耳光上去。
“老刁奴!一派胡言!竟敢汙衊本侯!竟敢阻擋本侯!就憑你,也敢與本侯拉拉扯扯!”他說著,隨手又是連番的耳光下去。
而王婆子敢撲住他,便早已咬牙要攫取最大利益了。挨幾個巴掌罷了,這當街的,他有本事就扇死自己!
“哎喲!救命啊!永寧侯當街要殺人啦!啊”王婆子扯開嗓子喊了起來。
圍觀眾人頓時有些群情激憤。在他們看來,這婆子並沒什麼錯,此刻永寧侯這麼十幾個耳光下去,那婆子臉腫了起來,嘴角也掛出了血絲。奴才就不是人?就可以這般想打就打,想罰就罰?再這麼打下去,可不就是要殺人?
一時間,所有人對崔春霖的野蠻行徑都生出了幾分憤怒,紛紛喝止起來。這會兒有不少人終於明白,一開始那個小丫鬟口中的“郡主別無選擇”,“被吃得屍骨無存”,姚黃呵斥其“小命不要了”等言語是何意……
見形勢大不妙,輿論又一邊倒,崔春霖的師爺趕緊上前拉了他,示意他住手。
可師爺不上來還好,一見這傢伙,崔春霖更是怒不可遏。不就是這廝推測慧娘在箱櫃中,教唆他前來攔人的嗎?可人呢?蠢貨!還敢來拉他。
崔春霖一怒,伸腳對著師爺就是一腳,呵斥他趕緊滾。
那師爺是個羸弱瘦癟的,這一腳下去感覺骨頭都散了,卻搖搖晃晃跪地磕頭,起身時又不忘輕言。
“是是是!小的這就告退,但侯爺定要壓住火氣,不能叫人抓了把柄!切不可鬧出人命來!小的覺得,人既然沒在箱櫃裡,只怕他們是行了聲東擊西之策。侯爺,能否撥一組人馬給小的?小的這就去堵人?”
崔春霖感覺更氣了。
沒用的東西!
這會兒說什麼聲東擊西的,早幹什麼去了!
“滾!你給我滾!”崔春霖啐了那師爺一口,這會兒他一共就這麼點人鎮場面了,哪裡還有人去護著這狗雜種四處亂跑亂猜的!
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越想越火,沒用的東西!
崔春霖忍不住又飛了一腳去那師爺後腚,剛轉身離去的師爺頓時栽了個狗吃屎,只能連滾帶爬退了下去。
沈默雲垂眸笑著,這師爺是個有幾分聰明的,事實正如他所猜測。
她特意將玉笙樓的所有侍衛都帶了出來,只留了幾個二三等丫鬟繼續看院子,做打掃。這麼一大群人跟著她出了玉笙樓,大張旗鼓地闖出了侯府。
崔春霖他們的目光都被浩浩蕩蕩的自己這幫人吸引,料定慧娘是在這幾車箱櫃之中。正因如此,寥寥無幾人的玉笙樓早就沒了人關注。
在鄭家侍衛全都離開後,崔春霖手中可用之人再度捉襟見肘。看見自己帶了二三十人出府,他自然是要將手中能用的侍衛都調來堵自己!
如此,要突破其他門的防守也就易如反掌了。
那位師爺猜得不錯,此刻的慧娘,已經裝扮成了在玉笙樓幫忙收拾的婆子,在穗兒的護送下,從連著玉笙樓的那道小門出去了。若是她們動作夠快,說不定此刻已經坐上了馬車被送出城了。
所以那師爺說這可能是聲東擊西,倒也不錯!
而王婆子的哭喊之音剛一落下,姚黃猛然跪倒在盧國候夫人的腳邊,顫著聲音求助起來。她那樣子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