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沉默了片刻,綻顏一笑:“想不透,就不去想它。至少我現在琢磨,好像對我也沒什麼壞處。”
馮保低聲笑道:“豈止是沒有丁點壞處,奴才以為王爺有了壽妃娘娘相助,簡直就是如虎添翼,從今往後,連我們這些貼身奴才都不知曉的,主子萬歲爺在臥榻之上說的悄悄話,王爺都會吹灰之力輕鬆得知,這對王爺將來可說是,”
“住口”陳燁突然低聲喝止住馮保興奮異常的話語。
馮保臉色一變,驚愕的看著陳燁,尷尬的陪笑道:“王爺呵斥得對,奴才有些得意忘形了,不過奴才真是從心底為王爺高興。”
陳燁看著馮保:“你別多心,我沒有呵斥你的意思。只是今後這種話提都不要提,更不要想著利用壽妃娘娘傳遞訊息。你我就都當今兒的事根本沒發生過。”
馮保吃驚的問道:“王爺,你這是,為什麼?”
陳燁雙目迸射著堅毅之色,負手望著玉熙宮宮門,淡淡道:“我是很想贏,但我還沒下作到利用女人去達到目的。”
馮保眨動著眼睛看著陳燁,眼中閃爍著複雜之色。
陳燁轉身,邊走邊微笑道:“本王能感覺到你心裡在想什麼,本王心裡清楚這是一場將身家性命都押上的豪賭,不僅不能有半點閃失,更要見縫插針,搶奪佔據所有優勢。這樣事半功倍的大好機會就這麼白白錯過,是有些可惜,但本王絕不後悔。馮保,想退出去,本王絕不勉強,也決不為難你。”
馮保身子一顫,猛地尖聲喊道:“兩個沒眼沒了規矩的狗奴才,還不麻溜的滾過來,想讓咱家扒了你們的皮嗎?”
兩名躲在遠處單簷小巧樓閣處的聽事,聞聲,如脫兔一般飛奔過來,臉色驚慌的伏地給馮保叩了個頭,這才急忙抬起輿轎追向陳燁。
馮保望著陳燁上了輿轎,臉上露出苦笑,喃喃道:“王爺,奴才既已上了船,如今船行江心,奴才還下的去嗎?可是您如今這變幻莫測的心性與當初的您真是天壤之別,奴才是真不敢相信,您景王也會有婦人之仁?唉奴才只是希望您的婦人之仁可千萬別害了咱們。”。。。。。。
李元清駕馭著車駕距離景王府已在咫尺之間時,傳旨的陳洪坐著四人抬明黃錦絲繡龍輿轎也到了裕王府門前。
輿簾抬起,陳洪畢恭畢敬的手託著外包著明黃錦緞的夏服和夏服下壓著的一小匣暹羅國進貢的上品息香,從輿轎內走出。
裕王府門前,手握繡春刀柄,身披軟甲,腳蹬黑麵薄底軟靴的王府護衛,都早已跪倒在巨石臺階上,齊聲說道:“奴才叩見五祖宗。”
陳洪嘴角輕微站起一抹陰森的獰笑,五祖宗,哼遲早有一天你們這幫奴才們要叫咱家老祖宗陳洪輕咳了一聲,皮笑肉不笑道:“速去稟奏裕王殿下,陳洪奉主子萬歲爺旨宣旨來了,請裕王和李妃接旨。”一名護衛忙站起身,從左側偏門飛奔進王府。
陳洪瞧了一眼平日不開的王府硃紅鑲銅釘中門,嘴角露出一抹得意興奮的笑意,又打量了打量巨石臺階前左右那兩隻雕鑿精美怒目咆哮的石獅,輕輕吧嗒了一下嘴,扭身瞧向身後用整塊曲陽白石雕鑿出的塗著金漆的三龍照壁。
瞧著栩栩如生盤旋九天祥雲間的三條姿態各異的四爪金龍,陳洪嘴角那抹興奮得意的笑意更濃了。
跪在王府門前的幾名護衛飛快的互相偷瞟了一眼,瞧五祖宗的神情不錯,隱隱透著喜色,難不成是主子萬歲爺有恩賞王爺?
幾名護衛臉上也露出驚喜之色,在他們記憶中,裕王府已經很久沒有過恩賞了,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喜事臨門。
裕王府,正廳,裕王依偎在紫檀圈椅上,神情淒涼中透出濃濃的屈辱之色,低沉的說道:“本王也是被他逼的沒法子了,我要不進宮為他說情,懇求父皇免去逾制的金輅儀仗,萬一朱載圳真的借這個由頭登上金輅進城,再打發李準和城門口迎候他的府內奴才可著京城嚷嚷,父皇已下旨,進封景王為太子了。京城百姓瞧見朱載圳當真坐在太子金輅內,一定都會誤以為真。到那時京城一片譁然,萬一父皇被民情所迫,將錯就錯,那可就糟了,因此我只能不得已委曲求全進宮為他求情。”
砰郭樸猛地一拍紅木茶几,茶盞一陣叮噹撞擊聲,站起身來,憤怒的說道:“卑鄙景王如此奸猾陰毒設計逼迫王爺,這是**的要挾”
坐在正廳正中對面豎排橫椅上的高拱虎目閃過一抹寒光,沉聲道:“質夫,不可在王爺面前失禮。”
郭樸聞言,清醒過來,忙躬身衝裕王施禮道:“臣舉止失儀,還請王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