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朕就不會這麼和你說話了。”
徐階感愧的說道:“陛下如天恩德,臣感銘肺腑,無以為報,唯有鞠躬盡瘁,以報君恩於萬一。”
大統淡淡一笑,雙目微眯了一下,笑著問道:“徐階,你對裕王的那番話,心裡真是這麼想的嗎?”
徐階抬頭望著大統,雙目泛起淚光,拱手道:“皇上,您對臣相知十年,臣敢說,臣的心思您最清楚。臣剛才所言句句出自肺腑,但有一句不實,臣禽獸不如,蒼天不佑”
大統眼中閃過一抹陰鬱,微笑道:“看來朕的這個兒子,還有些本事,他鼓動郭樸,上本參你,你竟然依舊如此褒讚裕王。”
徐階動情地說道:“回皇上,裕王宅心仁厚,人品儒雅,為人處世,嚴己寬人,有古君子之風,臣內心甚是敬重。此次裕王沒有念及臣昔日的微功,不徇私情,秉公執中,向皇上檢舉揭發臣的罪行,臣內心確如剛才回奏感愧高興不已。臣為陛下有裕王這樣的佳兒,為大明臣民有裕王這樣賢德仁厚的王爺鼓與呼,若不是在君前,臣真想浮他三大白”
大統微垂雙目,臉色已露出不加掩飾的陰鬱,靜默了片刻,突然綻顏一笑:“剛才朕說了你心裡知曉的,現在朕要說你不知曉的,這件事,朕剛才說了,朕最初也沒想到。徐階,你知道躲在廣東會館內的吳德興去了哪裡嗎?”
徐階一愣,忙躬身道:“回皇上,臣不知。”
大統微笑道:“吳德興人在詔獄,不過將他抓進詔獄的人卻不是朕派去的。”
徐階又是一愣,驚疑的看著大統,猶豫著問道:“臣敢問陛下,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不請旨就將一省按察使抓捕進詔獄?”
大統臉上浮動起古怪的笑意:“是啊這普天之下,除了這小子,還真沒有人敢如此大膽張狂,敢不稟奏朕,就將一省按察使私自提溜進了詔獄內。”
徐階瞧著大統臉上古怪沒有怒色的笑意,眼神一跳,恍然的脫口道:“是景王殿下。”
大統嘿嘿笑道:“朕的這個兒子膽大妄為慣了,能幹出這種事,天下還真沒第二個人敢,這一次要不是瞧他這事辦的還不差,是那麼回事,朕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哼這個目無君父的不孝之子”
徐階瞧著大統臉上不僅沒有一絲怒色反而流露出幾分讚賞之色,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微垂雙目,心裡苦澀至極的一笑,老夫以為抓走吳德興的是皇上呢,萬萬沒想到竟然是景王派人乾的。看來景王人雖是不在京城,可京城裡的些微動靜,卻依然逃不出他的耳目。這真是裕王和老夫螳螂捕蟬,他景王是黃雀在後啊
他抓走吳德興,老夫不用猜就能知曉,他的心性比起裕王來何止狡詐歹毒十倍,裕王要的只是老夫的位置,景王,他要的恐怕不只是老夫的位置,還有老夫這條命吧。老夫真是何其幸運,皇上的兩位王爺全都不能容老夫。不過兩害相權取其輕,景王的心性與皇上何其相似
徐階腦海閃電般閃過為官這些年,尤其是位居廟堂與天顏咫尺之間這些年,大統翻雲覆雨、乾綱獨斷、冷酷無情的一幕幕,徐階不寒而慄,心底暗暗打了個冷戰,無論如何,絕不能讓景王謀得大位,否則,我大明的臣民不知又要受多少苦難?徐階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寒芒,官服袍袖內的雙手暗暗握緊成拳。
大統靜靜的瞧著臉色微變的徐階,眼中也飛快的閃過一抹冷森的厲芒,但稍顯即逝,心裡冷冷地哼了一聲,微笑道:“徐階,景王派人將吳德興抓進詔獄,你覺得他意欲何為?”
徐階躬身苦笑道:“回皇上,若是臣沒猜錯,景王殿下恐怕是也想為國除奸。”
大統嘴角輕微抽搐了一下,微露冷笑道:“不過,朕的另一個兒子裕王,如今可是也大有出息,以前只有他弟弟景王敢做的事,他現在也有膽子幹了,只不過等他動手時,黃瓜菜已經涼了”
徐階微躬著身,靜靜地聽著大統說到裕王語聲不自覺轉厲的聲音,心裡暗暗一驚,抬頭剛要想為裕王辯解幾句。
大統冷笑道:“裕王沒有在廣東會館抓到吳德興,不消一個時辰,裕王府的內府總管,裕王的大伴李芳就帶著二十餘名王府護衛喬裝改變秘密南下廣東了。這件事你徐閣老還不知曉吧。”
徐階臉色大變,驚駭的看著大統,裕王竟然派李芳南下廣東收集徐家走私的罪證?
大統冷森道:“徐階,裕王若真是拿到了你徐家走私的罪證,將罪證放到朕的面前,到那時,面對滿朝的譁然,朕就是想保你,恐怕,”
徐階撲通跪倒在地,眼露死灰之色,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