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他側臉的神色有種落落的寂寞。
少女垂下眼睫,忽又哈哈一笑,扯過依然呆呆立在原地的雲天河雙臂,“本女俠還從未去過鬼界,這次可要開開眼界啦!”說著便扯著雲天河蹦跳著下山而去。
一直未曾再說話的雲天河在走到山門的拐角處時忽然回頭看去。
晴空澄澈,白雲舒捲。
再無其他。
“怎麼回事?剛剛出什麼事了?掌門呢?”
“好像是說掌門閉關修煉去了,在禁地呢。”
“方才那動靜不就是禁地那邊的,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但掌門在那裡啊……”
“說那麼多做什麼,我們還是趕快去吧!”
“可是,那不是禁地麼,平日不許弟子入內的……”
“都說了是平日裡,今時不同往日,怕是有事發生,你看師兄他們都朝那裡趕過去了,我們也去吧!”
驚疑不定的議論聲嗡嗡四響,徹底失了往日修仙的清靜,紛亂的人群漸漸往著一個方向去了。
眾人尚未到達禁地,便
覺腳下一陣劇烈的搖晃,好似山都要裂開一般,令人難以立足,竟有修為稍差的弟子滾落地上。
眾人驚惶間,只見禁地所在的山洞像是受了極大的外力擠壓,又像是內部有什麼在極力膨脹,一時之間猛烈震盪,巨大的石塊混合著些微的泥土紛紛滾落,砸出片片塵埃,幾乎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竟有種地動山搖天塌地陷之感。過了片刻,這震動突然停止,然而極度的安靜中又像是有什麼在醞釀著,只等爆發的那一刻。
而此刻頭頂天空也不復往日晴明,烏雲層層重疊,鋪天蓋地的壓來。
下一瞬,禁地向來封鎖嚴閉的石門轟然飛開,被急衝的氣流推到數丈的空中復又重重落下,即刻便四分五裂。
沒有人說話,靜得彷彿連空氣都要停止流動。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這已不重要,因為此刻已沒有人有餘力去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麼。
汗水自額頭,鼻樑,唇上,下頜處,一顆顆滾落,直直滴在腳下,在泥塵中匯成了小小的湖泊。衣衫都幾乎溼透,卻沒有人出聲,因為所有人都在奮力抵抗這巨大的壓力。
無形,卻猶如實質。彷彿千萬斤的巨石懸在頭頂,又彷彿利劍橫在頸前毫釐之處,只要稍稍加重呼吸,便會當場斃命。那看不見的壓力宛如透明的藤蔓長長伸出,輕柔而緊密的纏在每個人的咽喉上,一點點收縮,擠壓著可憐的空氣,令人窒息。
靜默蔓延,有火光閃爍。
蒸騰的熱氣瀰漫,烈焰點燃了恐懼,消弭了懦弱,染紅了蒼穹。
一個身影漸漸出現在了漆黑的禁地入口處,無聲無息。
他每邁一步,寬長雪白的衣袖都會輕拂過一側,脊背是超出常人的筆直,然而他卻微微頷著首,一任漆黑長髮自鬢邊滑落,流水般瀉在肩上,又有幾縷肆意的翹出,蜿蜒貼在修長的頸子上。他的眼睛是閉著的,就那樣如處洪荒無人之地般徑自走向禁地外的青天白日。
當先的一名弟子感到那股壓力愈發迫近,咬牙硬撐,也止不住汗如雨下,他覺得自己發了瘋般的掙扎簡直令四肢痠痛得快要斷掉,卻依然是一動未動。有極深的恐懼感在心底洞開,同時升上的卻有種奇異的舒暢,矛盾而又和諧的感覺。
一如那人塵世外的美麗,和凌駕眾生的霸氣。並存的二者,充滿了相斥又相契的氣息,是能讓人著魔的存在,絕望的沉淪間不甘又快樂,不可自拔,追隨是唯一的選擇。
在走至離那名弟子尚有丈餘時,那人忽的大袖微動,消失。
極高的天
空中,他靜立在一柄通紅巨大的赤劍上,微仰著頭,有烈焰環繞,如同□重生的鳳凰,那鳴叫震顫九霄,劃破打碎再也無法禁錮的壓制和枷鎖,是狂喜,卻沉默,無人可說。
有風吹過,額前長髮輕撫鮮紅硃砂,一痕如血。
天光破開烏雲,灑落了一身的耀眼。隨著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他睜開了眼睛,望向寥廓深遠的天際。
“久違了。”
腳下長劍應聲飛起,穩穩的橫在他面前,帶著一種魔魅般的焰光流動,灼人眼目。
他伸出單足立在虛空之中,用近乎於溫柔的眸光撫摸著羲和,手指緩緩拂過寬闊的劍身,便有龍吟清越,撕裂了長空。
“玄霄!”
尖銳女聲忽然響起,帶著不可置信、驚慌、憤怒、難堪、不甘、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