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當真得想要上前問出來了,只是她不能出聲,三皇子還在這裡,她不能露出異常,至少在不知道情況的時候,不能讓三皇子知道她已經看出來王大爺的病來的蹊蹺:誰知道這病有沒有三皇子的功勞?
看著一臉關切的站在王大爺床前的三皇子,再想到年少首富宮傲天,還有那宮裡的貴妃娘娘,她全身都如同浸到了雪水中:這是不是他們開始動手的訊號?他們還真是不肯給蘇家一條活路啊,——要動蘇家,自然不能讓蘇家有王大爺,王小爺這樣手握重兵的姻親。
無憂這一刻心裡的念頭:前世王大爺,王小爺的死,會不會和宮家,和三皇子,和貴妃娘娘有關。小小的梁人,何時這般厲害了,竟然當場慘殺王大爺,重傷王小爺,而最詭異的是,半壁山所有的將士除了重傷的王小爺沒有藝人逃回來,就是梁人也全殲在了半壁山,這太奇怪了。
而無憂的心頭還有一個疑問,既然王小爺能從半壁山撐到營帳,怎麼不到半天就重傷不治了,這裡面是不是有她不知道呃內情?
而能動王大爺,王二爺的人……
無憂的手心裡的汗水熱的她心肺肚腸都火燎火燎的痛。
看著眼前這位被人稱頌的三皇子,面冷心熱,這人的心真的是熱的嗎?只怕在皇宮那樣充滿腐臭的地方呆久了,這人的心早就冷如石頭,怎麼也捂不熱了吧!
王大爺的軍帳中,只有周神醫筆下沙沙的聲音,靜悄悄地一片,可是她的心裡卻翻起巨浪:前世王大爺,王小爺戰死沙場的事情哦度浮上了心頭,尤其是半壁山之戰。
無憂聽著周神醫道:“王元帥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常年征戰,身子該是受過重傷,又未曾好好調理,落下了病根,此次,王元帥憂心過重,怕是心頭有什麼放不下之事,所以才舊病復發,相信好好調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周神醫的語速很輕,很柔,身子也站的越來越直,再沒有三皇子帳中的失態,可無憂的心卻越來越沉,似乎掉進了萬丈深淵:一個人不再害怕,只有兩種可能,一是,無用擔心,十成十的把握,另一種就是,無力迴天,生無可盼。
周神醫是哪種,無憂自然不用再猜,只是她不明白,王大爺到底怎麼啦,能讓周神醫露出這種心如死灰的表情,這人是狂熱醫者,影虎刀疑難病症只會心情激動,挑戰病症,不該是這樣的表情。
周神醫會是這樣的表情,只有一種可能——王大爺中毒了,而他卻根本不會解:原來不是王大爺不想接她,而是根本不能接她,比起外面,軍營更加的危險。
無憂想著,低下頭,眉頭一蹙,緊握成拳的指甲就這樣刺進了手心,她 感覺到手心一陣黏稠,不覺得的痛,只覺得心空的難受,就好象站在無邊的沙漠裡,看著空曠的沙漠,不知道方向,不知道該去向哪裡,那種空,就好像自己的一顆心被人挖走了,胸腔裡什麼也沒有,到處空蕩蕩的一片。
無憂的眼睛微澀,看著自己的腳,卻生生的將眼淚嚥下:這個世界不需要眼淚,也不相信眼淚,她再不會落一滴淚了,她不要再做任人宰割的牛羊,她要做那把宰割牛羊的刀。
想要害她的大舅舅,也要看她同不同意,大不了魚死網破,誰也落不到好,反正她已經死過一次,也不怕再多一次了。
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無憂若不是太過傷心,幾乎要跳起來責問周神醫:你這樣的人也能被稱為神醫,大舅舅現在都這副模樣了,還叫沒什麼大礙,是不是將一條命丟了才能算是有大礙。
但,無憂也明白,周神醫只能這樣說:這樣說丟腦袋的只會是他一人,若是真的說出王大爺的病症,只怕要累及家人,到周神醫這般年紀的人,最怕的不是自己丟腦袋,而是怕累及家人吧: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怕到最後滿嘴都說不清了。
罷了,罷了,不怨,不恨,不過是一個無助的想要保全家人的老人。
再抬頭,無憂的臉上依舊是感恩戴德的表情:“三殿下,王元帥,這藥就讓小人去煎吧!”
“也好。”這次王大爺沒開口,倒是三皇子搶先開了口,“王元帥對你有大恩,你時候湯水也是應該的。”
無憂連連點頭,跪謝了三皇子的成全,喜滋滋的跟著拿著處方的軍士出去,眼睛的餘光卻掃到王大爺微微蹙緊的眉頭。
周神醫的藥很簡單,都是些尋常的補身調氣藥,沒什麼異常,無憂熬藥的時候,很仔細,身邊雖然有不少計程車兵,但是她沒有假借任何人之後,連加多少水,這樣的小事都是她親自動手,更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