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著雷戰。
“我在這。”
雷戰從黑暗角落中走了出來,高壯的身影看來比平時更加魁梧。
他的衣領扯開了,露出鋼鐵般的肩頸,黑髮凌亂地披在前額,那雙黑眸仍閃著野蠻的光芒,看起來像是噬血的獸。
“那個沒用的孬種,才挨幾拳就哭天搶地了。”雷戰得意地咧嘴一笑,伸手要摟她。
夏欣月猛打了個冷顫,驟退了好幾步。“你不該打人的……”她不由自主地低語著。
“你說什麼!”雷戰皺起眉,咆哮出聲。
夏欣月明知道他在生氣,但她就是沒法阻止自己的嘴。“打人……不對……”她拚命搖頭,想搖去腦裡那些不好的童年回憶。
雷戰臉色驟然一變,所有笑意全變得嚴凜無比。
“我幫你討回公道,倒算是我多管閒事了!你難道要我姑息養奸嗎?你知道如果不制止那種不尊重女人的傢伙,還有多少女人要倒大楣嗎?”他瞪著她,說話的語氣像從齒縫裡迸出來一般。
“還是會有其他方法的……”被打真的很痛、很痛啊。
雷戰瞪著她恐懼的臉龐,他的胸膛激烈地起伏著。天知道他需要花多大力氣,才有法子不讓自己怒吼出聲。
他疼她寵她,想為她出頭,結果呢?她不但沒有心懷感激,反而還一副他殺人放火的譴責表情。他招誰惹誰了啊!活該他一輩子為她做著吃力不討好的事!
“老大,我們可以進來嗎?”團員們問道。
“走吧,我不想在這裡發脾氣。”雷戰冷冷說完,快步走過她身邊,看都不看她一眼。
夏欣月抱住雙臂,看著他的背影,腦子一片茫然。她剛才做了什麼?
“老大,才十分鐘就擺平了,真有你的——”團員興奮得拍著雷戰的肩。
“送我到醫院,我的手指頭不對勁。”雷戰將脹痛的右手置於身側,頭也不回地走向PUB大門。
夏欣月睜大眼,自責像一條長蛇似的捲住她的咽喉。她居然忘了先詢問他是否受了傷啊。
“你的手……”她心急如焚地追上他身邊。
“和平主義小姐,我建議你先回飯店,免得到時候醫院治療的血腥場面又嚇到你。”雷戰譏諷地冷笑一聲,還沒忘記剛才被她潑冷水的不痛快。
夏欣月紅了眼眶,她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雷戰走出她的視線,卻無力挽回,也不知道如何挽回。
PUB的音樂壓迫似地朝她襲來,轟隆隆的節奏重重地拍打著她的心臟。
她該怎麼辦?
第七章
醫院檢查結果出爐——
雷戰的右手中指閉鎖性骨折。
緊急開刀之後,以植入鋼釘以固定傷處,預計至少要三個月才能完全復原。
“你的手這樣,要怎麼開演唱會?”經濟人鄒金寶對著雷戰咆哮出聲,一頭白髮幾乎快被扯光。
“獨奏的部分全改掉,不然怎麼辦?”
“你的吉他貫穿全場,還有鋼琴獨奏、小提琴獨奏。還有樂迷是專程來聽你的吉他獨奏的,你現在是要我去哪裡複製出一個雷戰來!”鄒金寶砰地一聲倒入沙發裡,只想拿顆枕頭把自己悶死。
“媽的,你再囉嗦下去,我就順便把另一隻手也弄骨折,坐輪椅出場好了。你以為我愛這樣啊!”
飯店客廳裡的咆哮聲,清楚地傳入房間裡。
夏欣月抱著雙膝蹲在床邊,她泣不成聲,卻又咬著手臂不敢哭出聲來。愛哭的人惹人厭,她從小就很清楚這一點。
都是她害他的!
“抱歉,我只是心情不好。不能彈吉他的演唱會,我算個鬼啊!釋出新聞稿,提供退票,退票損失的部分我負責。”
“接下來還有十場,你打算賠幾千萬?”
“我的魅力沒那麼差,最多退個兩成吧。總之,你先去準備新聞稿,說我打球弄傷了手指吧,然後叫那個後援吉他手準備上場。恭喜他終於有機會拋頭露面了。”雷戰自嘲地哈哈大笑著,聲音卻是乾癟而無力。
“你怎麼還笑得出來?”鄒金寶嘆了口氣。
“無所謂了,本人成也吉他,敗也吉他,勝敗乃兵家常事嘛。”
“總之,你好好休息,我去處理相關事情。”
客廳恢復了平靜!一種讓人不安的平靜。
陣陣煙味從門隙傳人房間裡,濃烈得像是催淚瓦斯。
夏欣月哭到再也擠不出眼淚後,她搖搖擺擺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