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磨得昏死過去。
而餘九信的私心卻硬是磨滅了他心中對陸逸雲的絲毫憐憫。
餘九信使勁拍了拍陸逸雲的臉,對方仍是毫無反應,只不過唯一讓他稍微安心的是,他摸到對方脖頸的還有緩慢的脈搏。
陸逸雲到底是因為太痛苦而昏過去了?還是因為心如死灰而陷入絕望?餘九信一時也無從得知,但是他知道今日這刑罰,乃至明日後日的刑罰都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令人開啟了千機門靈巧的圓形刑架,餘九信這才將渾身都血肉模糊的陸逸雲抱了下來,匆匆奔入了廣場之後的殿閣之中。
臺下眾人都不解到底發生了什麼,有些尚未輪到給陸逸雲用刑的人竟也是心硬如鐵,居然湧上前討要說法,定要他們交出陸逸雲繼續受刑。
越星河看著那些群情激動的人們,不由冷冷說道,“這些人就是陸逸雲曾無限維護的正道人士,可他們此時此刻卻比你我都要更為殘忍。”
邵庭芝輕輕一笑,心情顯然是愉悅極了。
“這也好,讓他自己嚐嚐苦果也不錯。看樣子……他大概是活不久了。呵,真沒想到這位堂堂的風華谷谷主身體居然這麼差,就這些刑罰便熬不住了。”
不知道為什麼,越星河只覺此刻的自己心亂如麻,他已然親手報復了陸逸雲,可是卻沒有感到一絲快樂。
他在地底石牢的時候,曾臆想過許多次自己一旦得了自由,要如何報復狠心將自己囚禁十多年之久的陸逸雲,甚至,他還想過許多比剛才還更為殘忍無情的手段,但是……當他看到陸逸雲的慘狀時,內心之中隱隱竟有幾分難受與恐懼,而這樣的感受,他卻不能告知邵庭芝。
若說欠字……其實,他和陸逸雲之間,或許還是他欠對方多一些吧。
越星河重重地攥了攥自己的拳頭,再不想在這個是非之地多呆,只是催促邵庭芝道,“我們快走吧。”
回了客棧,邵庭芝問越星河是否這就要返回墨衣教,越星河並未作答,他支走了對方,獨自坐到了一處靠窗的桌邊,靜靜地喝起了酒。
沒一會兒,一些武林人士裝扮的客人也來到客棧之中,他們一坐下來就說起了今日陸逸雲受刑的事。
“真是太慘了!你們沒看到,昔日被稱為風華絕代的陸逸雲簡直就像個畜牲似的,任人宰割!也虧得他能忍,要是我有他那麼強的武功,肯定不會乖乖就範,就算拼個你死我活也不能被蹂躪到這個地步啊!”
一個前去圍觀了陸逸雲受刑的男子狠狠拍了拍桌子,表示出了自己心中的不滿。
他身邊的另一個男子則笑了起來,對他說道,“都說自作孽不可活,陸逸雲這不是找死嗎,誰叫他放著好好的風華谷谷主不做,非要放走越星河那個大魔頭呢,唉,現在還不知道越星河那傢伙是否會捲土重來,若那魔頭當然殺回中原,咱們還能找出陸逸雲這樣率領正道抗衡的高手嗎?”
“聽說前度公審陸逸雲之時,他便承認了自己愛著那個魔頭……真是令人吃驚啊。他愛誰不好,怎麼會愛上那樣一個冷血無情的魔頭,據說當年這魔頭就給陸逸雲下過天下至奇的紫淵蛇藤之毒,而現在你看這陸逸雲受了這番蹂躪,卻也不見他出來救人。陸逸雲心裡肯定也悔死所愛非人了吧。不過一切都晚了……我看他只怕是連這第一輪的刑罰都熬不過去。”
周遭的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插進了越星河的心裡,他飛快地倒酒喝酒,到最後竟在極度的憤怒之下捏碎了手中的瓷杯。
他到底在為什麼而憤怒呢?
越星河自己一點也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他丟下一錠銀子,轉身便走上了樓。
邵庭芝此時正在樓道拐角處靜靜地看著一切,當他發現越星河明顯情緒不對之時,他那張常帶笑容的臉上也沒那麼輕鬆。
他就知道陸逸雲終究是個禍害,對方死也好,不死也罷,總會擾亂他親愛的教主的心。
陸逸雲被帶下刑臺之後,隨行而來的藥王谷傳人胡英立即上前替他診治。
“他怎麼樣了?”餘九信看到胡英的面色由驚詫變得沉重,急忙追問。
胡英看了眼餘九信,又看了眼雙目已慢慢闔上的陸逸雲,沉聲說道,“他都這個樣子了,你們又何必再讓他受如此酷刑。”
“他,他什麼樣子了?”
雖然餘九信察覺到了陸逸雲被抓之後便一直有些不太對勁,只不過他卻沒有多想,畢竟多年以來,陸逸雲一直以武功高強的這一面出現在眾人面前,並未聽說過他有什麼隱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