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自己的壓歲錢。施言去了學校為黑諾請假,直接去王豐家了。王豐本打算媽媽(醫生)上班的時候一起跟去的,施言來了,也乾脆和施言一起去接黑諾了。
王豐第一次來黑諾家,無心瀏覽,就被施言拿出床下藏著的杯子裡的血尿震懾了。施言一是要看看又尿了多少,二是打算帶到醫院去。黑諾早上已經告訴家人自己發燒想休息一天,父母問問情況,他也答吃了藥了,在發汗呢,所以想請假。父母並沒有多說,還是老習慣要他多喝熱水,被子蓋厚。
現在施言帶了王豐來,說去醫院,黑諾是抵死不去。黑諾認為高燒、尿血都是和施言的昨天失常有直接關係的。他害怕被大夫看出來,而且隱秘的地方一直都痛苦不堪的腫著,他連平躺和坐著都做不到,怎麼出去見大夫啊?
好說歹說,看施言那麼哄著、求著,黑諾都不肯起來穿衣服,王豐不明白黑諾怎麼像小孩子一樣怕去醫院,說這麼大的人了,怕打針、吃藥也太好笑了。可是,王豐不由也幫著勸,安慰他不一定就要打針的,他不願意,自己就儘量保證是吃藥。黑諾欲言又止,只看著施言,悽悽目光。施言要王豐去外屋待一會,把黑諾抱懷裡:〃病這麼重,不去不行,別怕,到醫院我一直陪著你。〃
〃我不怕打針、吃藥。〃
〃那為什麼不去啊?〃
〃大夫一看,不就知道我們做什麼了嗎?那裡會被別人發現的。〃
施言愣住了,他倒是真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出去和王豐低語片刻,他回來:〃不會檢查你,我們就驗血、驗尿先,先看看怎麼治療尿血,其他的我們都不看。〃
就這樣,被包在了施言的厚大衣裡,戴上了帽子、圍巾、手套,施言把黑諾抱在腳踏車的橫樑上,這樣不壓迫後面的傷口,他又可以靠在自己身上,三人去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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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王豐在醫院就方便多了,母親就是內科大主任,所以各個內科門診大夫幾乎都認識他。黑諾驗了血、尿,然後連量溫度計都不太願意,聽診器聽了前胸後背,也是手伸進去不肯解開衣服,大夫還玩笑一個男生怎麼還這麼靦腆。
等化驗單都回來了,大夫才嚴肅起來,追溯了黑諾的病史,問得非常仔細。尤其對他第一次尿血的前後,在細節上盤問甚多。問到當時的情況,黑諾不太願意在施言面前說,所以要施言他們去外面等。黑諾這才告訴大夫最早可能是因為受寒了,記憶中刺骨的冰雪,凍得麻木的腳,以及腳指甲有兩片被凍掉了。
內二與內三門診是相通的,施言與王豐站在內二門診的屏風後面,聽著黑諾平淡的講述病況。王豐都無法平靜,再看施言,王豐突然就有寒意竄上心頭。急忙推他:〃你去我媽辦公室給阿松(邱林松)打個電話,黑諾一會的藥全開他家名下吧,他媽在財務就專門負責藥費報銷的。〃
施言去了,因為他明白朋友的心思,也因為他一定會要黑諾真實的告訴他一次鄉下的生活,所以他邁著沉重的步子去了。回來的時候,黑諾已經又去廁所了,王豐等大夫開藥,現在就等著添患者名字和單位了,施言把邱林松媽媽名字和單位告訴大夫,就開始劃價、取藥。
王豐把黑諾扶到住院部,自己媽媽主管的病區,王媽媽安排一間無人病房給黑諾。原來門診大夫讓住院治療,但是黑諾不肯,住院勢必驚動父母,還耽誤上學,所以王豐和大夫商量,把輸液的藥全部開出來,以後每天就在自己媽媽病區輸液。施言把藥拿來,王媽媽馬上拿去護士站交代。而黑諾不在病房,又去了廁所。施言在走廊裡迎上緩步行走的黑諾。
黑諾看見大家這樣為他一個人團團轉的服務,很是不安,忐忑得很。施言除了他厚外衣扶他側躺,再為他脫鞋。在王豐面前施言這樣照顧他,他急忙要起來自己動手。施言手把他按回去,轉對王豐說:〃找個瓶子來吧,脫了衣服一會再出去又著涼了。〃
王豐剛才就想了,就怕黑諾不好意思,所以沒有提。現在出去要瓶子去了。
護士很快就來了,拿了一隻皮試針,原來藥液中有青黴素。施言剛才都沒有顧上看,現在才看黑諾診斷書,上面寫得大夫特有的一般人不可辨識的文字,隱約可見:急性泌尿系統感染。施言走到王豐邊上,壓低問:〃你診斷的?〃
〃我又不是大夫。〃王豐訕訕,但是施言一直注視他,只有繼續說:〃大夫說治療方法都一樣,先把血止了吧。〃
護士出去,邱林松居然進來。看到半挽衣袖等皮試反應的黑諾,再看看施言:〃昨天晚上不是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