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長大的女孩子,又有著沉默寡言不喜與人交往的性格,雖然後來在江海時也曾經做過大量的漢語訓練,但就中文一項上,薰一直算不上出色,畢竟語言是要說的,這一點上的距離,任何天賦都無法彌補。不過在此時此刻,這位說起漢語來還有些日本口音的少女,就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這個成語的涵義。
雨聲綿綿。上午還安靜地雨到了下午便變得狂暴起來。天色陰暗得像是將要入夜地黃昏。小屋在無盡地雨聲中反而變得寧靜。她躺在床上,看著點滴緩緩地流。若是努力地側過頭去,便能看見隔壁房門的暖黃色的光芒。家明搬了張矮凳坐在房門邊,埋頭看她四年前弄回來的漫畫書。
保持這樣地姿勢會讓人感到疲勞,並不容易。但每次只要將目光收回黑暗中,她就總會疑心。上一刻的這一切事情,那暖黃地燈光,燈光下看書地少年,甚至這大雨中安謐地一切是否都是夢幻。到底是因為她這四年來的思念而產生的幻覺呢,還是僅僅殘留在記憶中的珍貴片段。無論如何,從昨晚到現在,空氣中彷彿有著某種她伸手能感覺到卻無法把握的夢幻成分在內。她對於一切事情的真相都不在意。有時候她也想著是否自己已經死去了,於是便能生活在永遠的、如同真實一般的希冀與幻覺中。當然這些都不重要了。
她只是不斷地想要確認。當自己再一次回頭時,記憶中的那個人就在有著暖黃燈光地門邊坐著,就這樣陪伴著她。
她甚至可以幻想,就好像綿綿的大雨淹沒了外面的整個世界。唯有這一棟房子在無盡的汪洋中漂流著。而他在門邊坐著看書。她躺在床上看著他。無論在四年前還是四年後的現在,這都是足以讓她放棄一切來換取的幸福情景。
有時候只要想想,就能夠滿足得如同屯夠了過冬糧食的倉鼠一般。
當然,每當她那樣艱難而小心的扭過了頭,門邊的家明也會朝這邊望過來一眼,確認點滴。隨後問道:“喝水?”
她有時候點頭,有時候搖頭。上午到下午的時間,換了兩次點滴,被家明抱著去了一次廁所,身上的傷勢對於普通人來說是重的,但對於遊走於生命線上的這些人來說,雖然也是非常慘烈,但總算沒有真正危及性命非常麻煩的地方,修養一段時間,好得快,也不會給日後的生活留下太大的後遺症,
“明天的話,讓他們找個人來幫忙照顧你一下,其它倒沒什麼,不過上廁所洗澡這些事情,也不好總讓我幫你,”
眼下薰的半個身體都打上了石膏,雖然活動不便,但總不至於脫衣服之類的動作也需要家明幫忙。薰對於這些事情並不在意,但想想也不該由家明來照顧自己這些,點頭一句,家明看著漫畫,不一會兒抬頭道:“那邊牆壁怎麼回事?好像破掉了新補上的一樣,”
“是……文太郎……”
“呃……”
文太郎與薰之間的些許糾葛家明早就知道,過得片刻,倒也是搖頭笑了笑:“這麼多年了,他泡個妞也真不容易的……”
“我跟他說……讓他別泡了……”
“呵……”
下午的時間,就在那激烈的雨聲,房間裡偶爾響起的平淡對話中過去。嘗試開了幾次口,問起“老師什麼時候回去。”家明說有事情暫時會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後,她才小小的放下心來,問了下靈靜、沙沙、江海的事情,有些話想說,但這時終究說不出口,家明讓她多睡會休息一下,但她閉上眼睛不久就又睜開來,想要回頭確認家明還在不在。
傍晚時分家明去月池家的飯堂拿了飯菜回來吃,薰還是手術第一天不宜進食,到了晚上,家明把四年前買來的那臺電視機搬到她的房間去放。誰知道四年沒有保養,電視機壞了放不出來。家明又只好拆開來做修理,清理灰塵,重設電路,用吹風機吹了一會兒才能夠正常播放。那天晚上,兩個人就對著畫質並不好的小彩電看了兩集許多年都未有看過的日本偶像劇,隨後各自睡覺,
晚上的時候,家明起床四次,換點滴,喂水,抱她去廁所,
接下來的幾天,家明就在這裡住了下來,
對於裴羅嘉挑起的這次事件,後續工作將會有一個漫長的過程,月池家這些日子也都是忙忙碌碌的。但他們畢竟是佔了便宜。政治方面,清川平次已經利用薰所收集的證據開始打壓政敵,鬧得沸沸揚揚的,對於這些事情家明倒並不在意。到了第二天由月池家安排一名專職的女醫生來照顧薰之後,他需要做的就只是每天看漫畫和無聊的時候到處走走逛逛。在眾人的渲染之下,能夠居住在薰的院子裡的他幾乎已經成了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