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司機似乎長舒了一口氣,車駛了好久他似乎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輕聲道著:“這地方有高人啊,不像咱們在小地方辦事,可以大搖大擺走。”
“就特麼是再高的人,也不可能知道我還在現場啊,就像專門堵我們一樣……我操了,那兒漏風了。”這位上車的,頭痛欲裂地想著,這個問題像條毒蛇,已經鑽進了他的心裡,啃噬了他的自信,讓他被懷疑慢慢淹沒。
“不會是老大吧?”司機問。
“怎麼可能,老大要落網,那先斃的是他。”上車的否決了。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這位上車的,在黑暗裡回憶著那個突來的驚變,他在望遠鏡裡看得很清楚,那些警察,那些天敵,像預知了一樣,有序地封路、堵門、出口設卡,往觀察點的樓上衝,如果不是牛松兄弟沒沉住氣,其實可以混出來的,只要扔了武器……只要扔了武器。
他回憶著,扔了武器,扮成一個普通人完全可以脫離,他就是這樣大搖大擺走的……想到此處他心裡又多了一層狐疑。是啊,警察根本不知道是誰,只是在隨機的堵,可如果隨機的去堵,那難道是,誰判斷到了這種作案後隱藏形跡的方式?
疑惑接著另一疑惑,讓他開始矛盾重重。這時候,司機又在問了:“二哥,我們怎麼辦?”
“回家。”被稱作二哥的道。
“回家?”司機被嚇住了。
“如果不知道是你,去哪兒也是安全的;如果知道是你,去哪兒也是不安全的。呆在家和跑在路上,沒有什麼區別。”二哥如是道,似乎已經拿定了主意。
“也是。”司機同意了,那是長年和警察鬥智鬥勇形成的信任,對兄弟無條件的信任,只不過這次開始崩塌了,他提醒著:“二哥你小心點,老大說過,你膽子太大,我也覺得是。”
“你他媽就一拿錢辦事的主,哪理解殺人的快感……多牛逼的人,一顆花生米就讓他永遠伸腿瞪眼了,我能感覺到,子彈是穿過他的腦袋了,還是留在他的腦子裡,你沒見著昨天殺的這個,一歪頭他就倒了,只抽了一下,都沒來得及大小便失禁……呵呵,我想啊,就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死的吧?”這位二哥,聲音裡帶著興奮,在敘述著這件美好的,有成就感的事。
司機聽得有點抽,緊張地抽,沒說話。他知道二哥除了在說起殺人時就有點不正常,其他時候是難得開金口的。
果不其然,似乎殺人帶來的快感極其有限,很快又陷入了沉默,想了很久的二哥,又打破沉默問著:“如果沒有準確抓我,那就是你們有問題了。”
“啊?我要有問題,能活著出來?”司機辨道。
“不不不,我不是說你們反水了,咱們無水可反,我是說,有可能被盯上,或者那兒出了漏子,被狗子嗅到了,畢竟這麼多年了,就再蠢的一群狗子,多少也應該有點反應了……我問你,你把車開出多遠?”二哥問。
“二百多公里啊,然後換騎摩托車,走得是國道,啥都沒碰見,頂多有幾處查大卡車收費的。”司機道。
這是按計劃行事,開走車、換乘、再換乘,然後確認安全後到商河站集合,二哥想了想道著:“那他們頂多追到失車了,還離我們很遠……難道是,老四出問題了?對了,他的東西呢?”
“哦,在車後頭。”司機道。
“有什麼?”二哥問。
“老規矩啊,除了必要的啥也沒有,衣服、身份證、現金。”司機道。
“身份證,身份證……停車。”二哥喊了聲。
車停了,從後座拿來了牛松的東西,車內燈下,幾個身份證赫然在手,司機道著:“應該是老四準備的假證吧?這玩意很好搞,二百塊一張……怎麼了二哥?”
“沒怎麼,我說不來,說不定咱們確實遇上高人了……走吧,安生呆在原地別動,一動不如一靜。”
他默默地收起了老四的東西,平靜地,不帶任何感情地道。
車內燈熄了,車大燈亮了,車繼續前行,漸漸隱沒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不見五指的夜色中……
此時已經到了案發次日的凌晨五時,範承和和重案隊眾隊員疲憊地靠在椅子上,從三家旅社監控裡提取了牛松的出入畫面,印證了尹白鴿的判斷:他是一個人。
而外圍調查受害人麻實超的隊伍,卻遭遇截然相反的結果,這位開發商既放貸又欠債,和他有經濟糾紛的有幾十人,至於家庭,不好查啊,已經查到了四位女人、三個有孩子的,還有一位是有倆小孩,都說麻實超是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