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瞄了一眼秦春嬌。她穿的棉衣寬鬆,但似是為了幹活方便,扎進了腰裡,凸顯出掐剛一握的腰身,柔軟纖細,就像那陽春三月的柳條。順著腰肢往上,是高挺的胸脯,渾圓飽滿,隨著她的呼吸輕輕的起伏著。三年的時光,她從記憶裡那個青澀的少女,長成了成熟的婦人,好似熟透了的果實一般的甜美。
他不覺得她瘦,但想起昨天抱她回來時,臂彎裡那一點點的分量,他倒也贊成她多吃一些。
易峋沒有接弟弟的話,只說了一句:“我覺得好。”
他覺得好?是什麼好?是覺得她不瘦,還是覺得她該多吃些?
秦春嬌沒有問,易峋和易嶟性格不同,他寡言沉穩,卻又最有主意,更像是一家的頂樑柱。記憶裡,他也從沒跟她肆意笑鬧過。但是在她心裡,易峋和別人卻是格外不同的。
三人低頭吃飯,易家兄弟兩個吃的尤為歡暢。
易嶟沒有虛誇,秦春嬌的手藝的確是好,餃子皮擀的勁道,餡兒也填的充實飽滿,一口下去就是個菜肉丸子。
秦春嬌上午去了一趟易家的倉庫,去年年底易家殺了兩口豬,大約出了四百斤的肉,排骨、下水、肘子各若干。這兄弟兩個依照農家的習俗,大部分的肉都臘幹醃製了起來,卻因天冷還凍了一些鮮肉。
她化了兩斤肥瘦相間的,合著一斤白菜剁了餡兒。時下別的新鮮菜蔬沒有,只有冬藏的蘿蔔白菜。白菜這東西水多,剁餃子餡兒容易稀,就包成了餃子,煮出來也是一包稀湯。她硬是將白菜擠乾淨了水,才和肉餡兒合在了一起,捏出來的餃子就是一個個實打實的菜肉丸子。
再有便是調味,尋常人家包餃子,有菜有肉,放些黃酒鹽巴就是滿頂了,有些不講究的人家連黃酒也未必見得放。她卻先拿些黃酒將肉餡兒醃了半個時辰,調味時又放了些許白糖進去,雖吃不出甜味來,這鮮度卻拔高了一截。
餃子是個費時費工夫的吃食,這兄弟兩個都是粗糙的漢子,平日裡農活家計忙碌,哪裡會做這麼精細的東西。自打易母過世,這兩人除了偶然去城裡館子,便再也沒吃過餃子了。然而,即便是易母在世,他們也沒吃過這樣好吃的餃子。
秦春嬌的手藝是練出來的,秦家窮,從來就沒什麼像樣的吃食。秦母身子又不好,自打她懂事起,這些家事都是她在做了。偏偏秦老二又是個嘴刁的,飯菜不合口味就要摔鍋砸碗,她只能盡力的琢磨。後來進了相府,那是個吃穿用度都講究到了極處的地方,她也跟著廚房裡上灶的娘子學了許多下廚的訣竅。
就這香醋紅油,易嶟吃出了一頭的汗,易峋沒有他吃的這麼急,倒也一口一口的沒有停下。
秦春嬌的吃相就文雅多了,一個餃子要咬成兩截,細嚼慢嚥了才能下肚。
易峋將自己那一大盤餃子吃完時,秦春嬌卻還剩下兩個沒吃完。
腹中是飽實的,餃子的餘香還在口中,他看了一眼還在慢慢吃飯的秦春嬌,心中的滿足與充實前所未有。他深刻的認同易嶟早上的話,家裡還是得有個女人才行。
她就是他命裡認定的女人。
吃過了飯,秦春嬌將碗盤收拾到廚房,在小灶上燒了些熱水,等著刷洗油膩。
正忙活著,易峋忽然進來,秦春嬌幹著活,沒有抬頭,只隨口問了一句:“峋哥有事?”
易峋沒有答話,只是開啟了一旁櫥櫃,拿出一包油紙包來,放在了灶上。
秦春嬌瞥了一眼,那是拿黃油紙包的,用細麻繩繫好了的,還封著一張紅紙,印著一個大大的“童”字。她便知道,這是童記糕餅鋪子裡買來的點心了。
這家鋪子做的點心很有名堂,連相府裡的老夫人也常叫人去買。只是幾個姑娘主子,怕胖總不敢多吃。
當然,因著有名,價格也是不菲。
只聽易峋說道:“這裡面是芸豆卷,家裡沒有零食,下午你餓了,就拿去吃。”她飯量小,吃飯時吃不多,那就難免有餓的時候。他和易嶟沒有吃零嘴的習慣,家裡也沒有備。這是昨天在城裡時,他接她出來後順道買的。
秦春嬌打小愛吃這些零食點心,但是秦家窮,沒有什麼多餘的錢給她買,偶然得了一包糖,也能津津有味吃很久。那時候他就總想著,以後自己能掙錢了,要給她買很多的點心糖果。
童記鋪子的點心的確不便宜,這一包芸豆卷比外頭攤子上賣的貴了五十文錢。
但在易峋看來,這不算什麼。既然她愛吃,那當然就要買好的。她是跟了他的,他不想讓她在衣食上受了委屈。家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