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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地離開這個傷心的塵世……

也是直到這一刻,他才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感情是多麼地深刻,多麼地無藥可醫……

“五龍根,八角蓮,佛手柑……”強迫腦海中想著一個個藥名,血紅的雙眼在山林間亂晃,這是第幾次出來尋藥了?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要是一直待在那個令人心碎的軍營,他會崩潰的。因此,每隔幾天,他便會走出營區,身後跟著幾個懂藥的侍衛,沿著汨江採集著藥材。

此處已經接近了弄風國和戲潮國的交界,汨江沿著此處,蜿蜒而下,奔入大海。不知道,這奔騰的江流,除了滔滔江水,還帶走了什麼……

會不會,曾經,帶走了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

“赤金珠,關蒼朮,關蒼朮,術,術,術……姝……”遊蕩的腳步隨著口中那個字,突然停了下來,通紅的雙眼緊緊地盯著不遠處的灌叢中,那株名喚“關蒼朮”的藥草,隨著那個熟悉而又令人心痛的字眼,緊閉的心房倏然開啟,讓他措手不及。

那個灑落在記憶每個角落的身影,是那麼地明媚,那麼地窈窕,那麼地……!

這一生,他是否還有機會,和那些痴痴的男子們一起,步上追尋她的道路?

也許,此間事了,他們便會放下一切,毫不猶豫地縱身跳入那條令人傷心的江流,隨之奔湧向茫茫大海,在蔚藍的海水中,睜著愛慕的眼睛,日夜不停地尋找她的身影吧……

就像那日,那刻,那裡一樣。

他深深感激著,那日將他拉住奔向汨羅堤的人,若不是那人,他也許不會明白,他對她的愛到底有多深。

那日,那一刻,時間銘刻成了汨羅堤的永恆。

儘管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但是仍舊趕不及,趕不及,趕不及!!!

當他們喘息著奔上了汨羅堤,卻只能目眥盡裂,心神俱碎地看著那個黑色的身影撲向了滾滾江水!

當即,另外六個男人全都發出一聲大吼,而後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而下!

若時間能夠再倒流一次,他一定也會毫不猶豫地跟著跳下去!

只是那時的他,被眼前的情景給驚呆了,不能反應過來,只能愣愣地看著他們跳下冰冷的江水,不遠處緊接著響起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後來他才知道,那個女人是金碧鐸的表妹,在鳳靜姝掉入汨江的時候冒著性命危險想要將她拉住,卻險些跟著掉入江水的女人。

也因得那個女人的緣故,他們在後來才知道了一些罕為人知,並且令他們傷碎了心的事情。

那時的六人,不要命地跳入江水中,拼命地往鳳靜姝的方向游去,奈何即使剛剛發生了一場驚天的奇蹟,滾滾的江水也不可能立即恢復平靜,因此他們在江水中的每一寸前進都顯得極為困難。更令他們絕望的是,在渾濁的浪濤中,鳳靜姝那黑色的身影沉沉浮浮,根本就不能準確地找到她的位置,而幾個大浪一翻,待他們再次浮出水面想要找尋的時候,已經完全失去了她的蹤跡!

他們一次又一次地跳入翻滾的江水中摸尋,又一次次地帶著失望和痛苦爬上岸,想要從其他人那裡得到想要的訊息,可是等來的還是一次又一次的痛心!

儘管他們心中已經隱隱約約浮現了一個答案,但是誰也不肯去承認,誰也沒有勇氣去承認!

於是,他們再一次又一次地拖著疲累的身軀躍進江水中。一個人沒有力氣了,另一個人就會靠過去將他拉回來,等休息夠了,再跳下去尋找;誰要是半途緩不過氣了,另外的人也會及時將他拉回來,然後再一頭扎進江水中去……

週而復始,除了金碧鐸被他的表妹勸阻無效而強行擊昏之外,誰也沒有放棄過!

而他,也在他們一次次的行動中驚醒過來。他不諳水性,也沒有強大的體力,他只是一個大夫,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些男人需要幫助的時候,伸手給予幫助。

直到日暮西下,漸漸黑暗的天空彷彿代表了他們逐漸絕望的心情,當最後一次,和甦醒過來的金碧鐸一起跳入江中之後,他們誰也沒有再上來……

還上來做什麼呢?她已經不在這裡了!他們還留在這裡幹什麼呢!?

江水這麼冷,大海這麼寬廣,她一個人在裡面,一定會孤獨的!

他們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忍受這種冰冷?他們怎麼能夠讓她一個人承受這種孤獨!?

就算拼盡一切,他們也要一直找,一直找!不放過每一寸江水,不放過每一方海浪,用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