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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什麼?你在開玩笑!”

“我是不祥的人,會帶來死亡。”

“你的笑話講得真有意思,好像真的一樣……每個人降生在這個人世都有原因,或大或小,大到需要拯救國家人民,小到只是沙漠裡的一粒沙子……可是,越大的電影越需要很小的毫不起眼的配角……所以說,沒有沒用的人……有一天,你會找到你降生的原因,哪怕毫不起眼無關大局,那也是屬於你的東西……”

說過這話的,他並不是第一個。

少年呆呆地望著眼前有著棕黃頭髮棕黑面板,人高馬大身材魁梧,笑容燦爛活力四射的外國人,躊躇半晌,咬了咬嘴唇道:“我叫亨……在這兒大家都叫我小九……”

看起來非常年輕的外國男人托起下巴皺了皺眉頭。

因為一開始用的就是英語,所以他不明白“小九”是什麼意思。

“小九?”

“嗯,就是——第九號……”少年無法向一個外國人解釋清楚繁多複雜的漢語稱呼,隨口一說。

外國男人似乎接受了這種解釋,饒有興趣地盯著少年:“這麼說,你在這裡排名第九?看來天堂果然名不虛傳,只是第九名就這樣,第一名一定不得了……”

“就哪樣?”少年對他的意思不甚理解。

“我沒有惡意……我是說,你很可愛,作為第九名,相當不錯……”男人聳聳肩,挑逗般地衝少年拋了個眼神。

少年的臉色頓時一沉:他不想跟客人發火,可是這個人真讓他忍無可忍。

“這是更惡劣的玩笑嗎?還是您的眼睛有嚴重的問題!”

那時的少年,最不理解的就是明明有一堆一堆的人討厭他厭惡他,說他醜陋毫無價值,可同時還有少數人在稱讚自己可愛。

那是用來安慰人的玩笑嗎?

外國青年沒有理會少年表露出的不滿,只是伸出了手:“我是沙曼……”他見少年眼睛瞪得更大,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於是又釋然地大笑,“噢,對了,在這兒可能不是這個禮節……這樣比較好……”

他低下頭在少年微噘起的唇上親了一下,然後輕聲道:“你叫亨……那我就叫你亨——”

“嗯?”少年的身體頓時僵直,同時周身泛起一陣寒氣。

17

大門的事之後又是何先生的事,少年已經決定再也不接什麼客人了。與其看到關心照顧過自己的人一個一個死去,還不如就那麼被秋哥獨佔,成為他的玩具來得安心。

我是“厄運”,是不祥之物,挨近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從父母的自殺到何先生的自殺……那麼多人的死亡都與自己有關,少年已經再也承受不住絲毫打擊了。

那之後又過了近一年,一邊被迫與秋哥繼續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性關係,一邊又在想方設法尋求死亡,然而,更詭異難解的結果將少年又拖入更深的黑暗中:曾經將頭埋進灌滿水的水池裡,窒息得令人痛苦,可一個小時後竟然還是睜開了眼睛;試著在浴室裡上吊,勒得脖子咽喉生疼斷掉的卻是繩子;好不容易找來一把刀割破手腕,半天卻不見一滴血流出;最後他從自己房間的窗戶往外跳,在呼呼風聲過後,一下落在亂蓬蓬並不算柔軟的東西上,睜眼一看,不由得毛髮奓起,——是自己還沒收拾的床。

——普通人是不會這樣的,如果我不是“普通人”,那我到底是什麼?不是人,又是什麼東西?

是惡夢,一定是惡夢,自己一定是在夢中做過那些事,那些結果一定都不是真的……

少年雖然這樣安慰自己,但同時也漸漸開始明白:

自己是個想死都死不了、連地獄都不收的傢伙,也許命中註定就是要帶著厄運活在人世上,不停地承受著無盡的痛苦折磨。

既然是這樣,死的又為什麼是身邊的親人?痛苦的話,只要我一個人承受就好了。

睡夢中,腦海中彷彿有個聲音在冷冷地道:

——因為他們的死,才能帶給你痛苦!

從夢中驚醒,渾身冒著冷汗:原來,我是一個不能得到幸福的人。我的幸福,既是他人的痛苦。

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少年覺得自己做不到,一想起來,心裡便會有種隱隱的疼。

他開始躲避眾人,除了秋哥,他誰也不見,每天在大樓裡彷彿是個活著的幽靈。

接觸過自己的人中,只有秋哥沒有事,為什麼?

現在少年才終於清楚地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