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枕,邊道:“至今為止,十爺還未曾來過。”
“都這些時日了,怎會還無訊息?”塵芳擰眉低語道:“莫非途中出了意外?”
正說著,忽聽外間的丫鬟驚呼道:“姐姐!你怎麼來了!”
只見一身著彈墨花綾的少婦掀簾而來,一看到塵芳便止不住淚若泉湧,撲了過來。
“劍兒!”塵芳驚喜道:“真的是你!”
“格格!您瘦了,也憔悴多了!”劍柔倒在她懷中,哭道:“若不是前日遇到十爺,奴婢還不知您這些日子竟受了那麼多的委屈,那麼多的苦!”
“你難得來看我一回,竟是惹我來哭的嗎?”塵芳熱淚盈眶道:“劍兒,楚大人待你可好?公婆待你可親?”
“不好,都不好!”劍柔抬起臉,抽泣道:“不在您身邊,即便是每日裡錦衣玉食,奴僕環侍,劍兒也不會開心!格格,若知您今日會如此,當時劍兒即便跑斷了腿,也會追著您回來。即便您再打再罵,劍兒也會恬不知恥地留在您身邊!可如今——”
“我沒事!”塵芳咬牙抽出絹帕,欲替她擦淚,不料手一抖,帕子翩然落地。
劍柔察覺異樣,捧起她的雙手,顫聲道:“您的手——您的手怎麼了?”
“沒什麼,至少還能用湯匙吃飯。”塵芳淡然地抽回手,轉即淺笑道:“你何時能抱個娃娃回來,也讓我這個做姨娘的高興高興?”
劍柔面無血色地站起身,環視左右,問道:“綿凝呢?怎麼一直沒見她?”
“那丫頭出去辦事了。”塵芳搶在巧萱前答道:“到了用晚膳時,便會回來。”
“不會的。綿凝姐姐絕不會在此刻離開您,她也一定出事了。”劍柔不住搖頭,沙啞道:“才數月光景,一切都變了。是因為那朱氏,對不對?”
“你還是回去吧。”塵芳避開她的目光,黯然道:“這府中之事,再也與你無關了。”
“奴婢今日既然來了,就從未想再回去。”劍柔眼中厲光一閃,又道:“是十爺命奴婢帶了一位高明的大夫來,為您把脈解憂的。”
“大夫?”塵芳這才發覺房門口一直低頭跪地的男子,忙對巧萱道:“我怕奴才們掌握不了火候,你親自去廚房為我煎一劑風寒藥,可好?”
見巧萱退下,房中再無旁人,那男子方抬起臉,蔚藍幽深的雙眼中泛著淡淡的哀愁,嘆息著道:“塵芳,你——受苦了!”
“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在聯絡各地的傳教士,打聽關於大侖丁的事。終於在數日前,從一位奧地利的教士口中探聽到一些端倪。那位教士過世的導師,是位西醫。在三十多年前,曾在京城遊歷,當時接待過一對中國貴族母子。那就診的小男孩患有癲癇症,導師便將配置大侖丁的方子送給了那對母子。”穆景遠見塵芳眼中一亮,便笑道:“想來你已猜到那對貴族母子是誰了?西藥也是從植物或動物中提煉出的化學成分,似大侖丁這類藥物其實並不難配置,配方也只是幾種簡單易尋的植物。”
“那換言之,解藥也不難配置了。”塵芳頷首道:“想來你已是胸有成竹。”
“既受你所託,我自當竭盡全力了。”穆景遠又道:“其實解藥並不難尋,再厲害的藥物也會隨著機體的排洩而減少,重要的是人。”
“人?是下毒的人吧。”塵芳冷笑道:“其實我早已猜到了。費盡心機接近胤禟,除了要控制他,還是為了要繼續下毒。這世上哪會真有控制心神的藥物,否則豈不天下大亂了。即便這世人都被矇蔽,卻也騙不了你、我兩人!”
“沒有那種藥物,可是卻有蠱毒。”穆景遠想了想,道:“苗疆、雲貴一帶,的確有巫蠱之說。我做過研究,其實所謂的蠱,只不過是細菌、藥蟲一類的毒物,經服食後,在人體的大腦及某些臟器內寄生下來,再由蠱人利用溫度、氣味、甚至催眠等方法,控制蠱毒。”
“那麼朱氏所用的方法,也不外乎這幾種了。”塵芳轉而看向劍柔,問道:“想來你已見過十爺了。他可曾派人去調查解蠱的方法。”
“十爺已告訴了劍兒。”劍柔握緊拳,低聲道:“其實解法並不難。”
塵芳聞言,正欲詳細盤問。待聽到外間一聲嬌喝,不禁搖頭道:“說曹操曹操便到,真不知我這子孫債,還需還到何時?”
“福晉,聽說您這裡來了一位高明的大夫?”朱鳳芩走進來笑問,待進屋見到金髮碧目的穆景遠著實一怔,不禁吶吶道:“原來是個西洋人。”
劍柔上下打量了番她,厲聲問道:“你便是朱鳳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