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兔,一邊說起阿單志奇剛剛的見聞。
話說完了,賀穆蘭陷入深思,久久不發一言。
她從未有過帶兵的經驗,一直都是慢慢摸索,自己學習。她個人武藝出眾,又不貪功冒進,自然得到許多將軍信任,連帶的虎賁軍露臉的機會也越來越多。
右軍原本不受重視,但這次卻攤上長孫翰將軍做主帥,夏鴻將軍曾是他的部下,這一番自然右軍自然就比左軍更受重視一些,虎賁軍的春天也來了。
至於得了東西分為兩半,一半由將軍們按軍功和資歷分了,一半由將士們平分的做法卻不是花木蘭以前做的,而是賀穆蘭不知從那本史書裡看過,有位得人尊重的將軍一直都是以這種法子分配,很得將士們的愛戴。
她卻沒想到,她是自告奮勇得了這個“好差事”,底下的人卻會不滿。
從北征柔然以來,她幾乎已經斷了早上的操練,平日裡一起溝通的時間大大減少,一旦有了將令也很難往下傳達,更別說她也沒想過和下面人解釋過。
先別說樂浪公主的事情原本知道的人就越少越好,就算是擷取可能往西逃跑的柔然人這件事也是參軍帳的人推演出來的結果,並不能一定成真。
賀穆蘭知道這事重要,是因為她擁有花木蘭的記憶,可虎賁軍卻不可能知道這段記憶。
這件事,是她大意了。
她錯估了帶兵的難度,總覺得自己已經當上了虎賁軍,比前世的花木蘭做的更好,便也能帶好兵,做到將士一心的地步。
她是和自己最初的人馬生擒了鬼方,不是和虎賁騎。
她自從進了虎賁騎,從未打過硬仗,全是以強勝弱,以少勝多,能夠服眾,全靠一個“利”字。
時間,或者說前世記憶和今生超越常人武藝帶來的快速升遷,已經給她埋下了最大的隱患。
見賀穆蘭開始深思,那羅渾等人也露出擔憂的表情。
他們是虎賁軍裡的外來者,是跟著賀穆蘭的嫡系部隊,所以在虎賁軍中的威望自然比不上那些一直就在的將軍,而且還得靠著花木蘭才能一起往前走。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為了維護花木蘭,他們能豁出命去。因為花木蘭已經成了他們的主心骨,他們的貴人,他們效忠的目標。
“是我之前想的太簡單了……”
賀穆蘭想明白了自己如今危險的情況,“多謝各位提醒,否則我還一直以為自己很得人望,能讓所有的人都服從我。”
“火……花將軍,其實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我們同時入軍,能做到如你這樣的,當世又有幾個?是他們不滿足。可如今確實是這樣,護送高車人在短時間內不可能再獲得軍功,又是個長期的活,他們會沮喪生氣也是正常。”
胡力渾想起死在軍中的殺鬼,心中有些難受。
“您就是太好說話,若是能有訓練新兵時的狠勁兒,他們也就不會這樣多想了。”
說到底就是虎賁軍盛名太響,而花木蘭又是個後起之秀。有便宜一起佔的時候自然還好,真遇到這種時候,生起埋怨之意也是正常。
“我領命的時候,夏將軍給了我一張手諭。”賀穆蘭取出貼身放著的手諭,“這張手諭,是要我帶給高車的諸位族長的……”
賀穆蘭嘆了口氣。
“我原想著人多口雜,等到了高車的地方再宣讀,如今看來,若不能早日遏制軍中的這股頹唐之氣,真接到了高車人,讓他們誤會了我們魏國不是誠意迎接他們的,反倒還要壞事。”
“那羅渾,阿單志奇,麻煩你跑一趟……”
此時只是中途歇息,並無安營紮寨,所以也沒有什麼大帳可以集合。好在這裡還算安靜,四周也空曠,賀穆蘭環顧四周,下令道:
“請諸位將軍過來議事,我要宣讀陛下的聖旨。”
“陛下?陛下還有旨意嗎?”
“花將軍,我們去迎接高車人,怎麼還惹出了陛下的旨意?”
“花……”
“速去速回,等會就會明白了。”
賀穆蘭輕笑,“我們時間有限,高車約定之日沒幾天了,不可再多做盤桓。”
“誒?好!好!”
阿單志奇和那羅渾先是一愣,然後露出喜意,飛奔去喚人了。
一個時辰後。
“花將軍,您說的是真的?陛下讓我們直接領著高車部族便宜行事?”一位遊擊將軍露出快要暈過去的表情。
“高車部族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