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末將親眼看到的,對方的馬雖然跑的不快,但確實十之七八都坐著騎手,並非空馬!”
斥候見這小小親兵居然出口懷疑他們冒死打探來的訊息,頓時惱羞成怒,跪地反駁。
“眼睛有時候也是會騙人的!”若干人忍不住又插嘴:“漢人就曾在馬尾巴後繫上枝葉荊條,跑動起來後造成喧天的聲勢,讓敵人以為是大軍來襲。如今誰知道是不是真人!”
“將軍,我覺得可以一試!”
“將軍,我覺得不妥,萬一我們暴露了行蹤……”
“對方都是疲馬,沒聽說跑都跑不快了嗎?我們馬力充足,就算暴露了行蹤,難不成不能逃掉?”
“萬一對方是疲兵之計,實際上馬力充足呢?對方人數幾倍於我們,不可冒險!”
幾位庫莫提父親留下的老將商議了一會兒,爭論不休,就如剛才獨孤唯和若干虎頭一般,誰也說服不了誰。
剛剛若干虎頭和獨孤唯爭論,反倒是親兄弟的若干虎頭不相信弟弟的說法,身為若干虎頭好友的獨孤唯反倒認同若干人的話。
此時見他們又在爭論,實力強大家境殷實的獨孤唯突然出聲:“不過是幾百匹馬,將軍,我率軍帶著空馬先去試探一次,若是對方真的有虛,擊鼓相告便是。我們這人數少,真要有不對,跑起來也快。”
庫莫提知道獨孤唯生性機警,不是愚笨好強之輩,加之他心中懷疑之心不比若干人少多少,當下令人拉出五百匹替馬來,交給獨孤唯的部曲前去試探。
獨孤唯一直帶著人馬到了可以離蠕蠕很近的位置,都見對方沒有追擊,心中便已經肯定若干人的猜測有八成是對的,但是他定睛一看,對方馬上確實都有人形,不似斥候看錯,心中也是納悶,當即命令部下戳傷馬臀,令其狂奔。
一群馬瘋了一般的朝著上萬匹馬奔去,這種場景看起來猶如飛蛾撲火,又像是石投大海,獨孤唯命令所有人做好撤離的準備。
誰料對方馬群裡只稀稀拉拉射出一些箭支,北魏軍中的馬匹都是戰馬,久經戰場知道躲避箭矢,如此稀鬆的箭矢,立刻避開了大半,竟有半數真的衝進了最前頭的馬群,引起一陣騷亂。
馬群是聚群而行,一支族群裡最強壯的那批頭馬當先行駛,身後諸馬都會跟隨,否則在草原上放馬,豈不是要一大堆人?
可事實上,牧馬人通常幾人就能放上千只馬,一個人帶著數百匹馬的馬群毫不費力,而且馬匹還能找到回途之路,連跑丟都很困難,便是因為如此特性,騎兵的陣勢很容易保持整齊。
獨孤唯見馬群的頭馬先亂,而後整個馬群動亂起來,有蠕蠕人用鮮卑話不停呵斥,更有許多蠕蠕開始掉頭就跑,立刻命令司鼓官敲起戰鼓,求援追擊。
庫莫提一聽進攻的鼓聲,知道這邊的蠕蠕果然有詐,精神一震,率領幾千騎兵開始衝鋒,魏國的騎兵像是墜子一般□□了“上萬人馬”的隊伍裡,待兩軍交戰,衝到進前,從士卒到將軍統統嚇了一跳。
哪裡有什麼騎手,對方的疲馬之上馱著的都是用枯草紮起來人形、然後穿著蠕蠕衣服的假人。只不過假人都用草繩等物綁在馬鞍上,馬速又慢,從遠處看起來就像是騎士騎在馬上慢慢悠悠往前走一般。
庫莫提見是這種情況臉色大變,立刻抓了幾個沒有被砍了的蠕蠕,用匈奴話大聲發問。對方戰戰兢兢回答了幾句,直把聽得懂匈奴話的將軍們氣的臉色鐵青。
“若干部打掃戰場,將這群蠕蠕俘虜回去,再帶回這群疲馬交往沃野!”庫莫提雖得了上萬戰馬,可是心情一點都好不起來。
蠕蠕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馬,這上萬匹馬,反正都已經跑殘了,說丟就丟竟也是毫不可惜!
“其他各部上馬,疾援朔州!”
賀穆蘭之前根本不知道庫莫提打探到什麼,待聽到朔州,臉色也是一變。
朔州在黑山大營和平城之間,在沃野的東面,要想繞過沃野直通朔州,除非用飛的。
可是今年卻不同往年,今年特別的冷!
沃野鎮就在黃河“幾”字型的最上頭,而朔州則在“幾”字的右上方,兩者都臨著黃河水源,就是為了建城方便。
可是沃野的“幾”字有兩道支流,都在沃野的北方。今年天氣極冷,北方大多河面都結了冰,水脈不寬的支流更是普遍都可以跑馬。若是蠕蠕從北方的支流踩著冰面順流直下,確實可以繞過沃野,直撲朔州!
朔州有三鎮拱衛,原本蠕蠕根本不可能攻擊到,可是他們從西邊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