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攀爬山路是非常困難的,而一路尋找沮渠牧犍的過程太過順利,順利的就猶如刻意有人指引一般。
她只是政治上不行,警覺性和推理能力卻不弱於任何人,當下命陳節拿了筆墨出來,匆匆寫了一封書信,點出幾個士卒帶著她的書信進山,向山中的僧人們傳書。
這些僧人在魏國傳教、拿著魏國貴族的供奉,只要腦子還算清楚看到了她的書信都會勸沮渠牧犍回去。
只要沒人幫他回國,除非他真的鋌而走險,否則只能乖乖回去依附大軍。
賀穆蘭走的果斷,一群人不過從呂梁山脈的入口繞了個圈就立刻離開了,倒讓沿路看守的傢伙們傻了眼。
“怎麼辦,頭兒,他們走了,沒進山……”
一個白衣人從高處奔下,臉上都是驚訝的表情。
“他們居然就這麼走了,不管沮渠牧犍!”
那個被稱為“頭兒”的人聞言登上高處,往遠行的賀穆蘭等人方向一看,也是訝然。
“此人真是謹慎,難怪年紀輕輕就已經成名。可數清了他們有多少人馬?”
“約有五百左右。頭兒,花木蘭武勇過人,我們的人在路上伏擊恐怕不能得手,是不是就這麼算了,在路上再找機會?”
“路上機會更少。”白衣頭目搖了搖頭,“他帶著五千人出京,皆是驍勇善戰之人,這次帶著五百人出來已經是李順幫忙,換了下次恐怕沒那麼容易支開。若他到了涼國境內才死,就給了佛狸出兵的藉口,必須讓他死在魏境。”
“那怎麼辦?打又打不過,他又不上當……”
其他幾個白衣人眼巴巴看著頭領。
“不知道這次花木蘭身邊跟沒跟蓋吳那個小子。”
那白衣頭領一咬牙。
“只能賭天台軍重不重名譽了,讓蓋家兄弟的人去吧!”
“好!”
***
話說賀穆蘭放棄進入呂梁山,只派了十幾個士卒進山查探,既然是等候訊息,他們也不能走的太遠,只能在呂梁山脈不遠處駐紮,等候斥候們回返。
在外露宿對於黑山軍出身的虎賁軍已經是常事,可對於鄭宗來說簡直是苦不堪言。
此時山林中還是有虎豹出沒的,各地常有山中大蟲下山誤傷人命的訊息傳出,若是幾千人紮營還好,火光和人聲足以嚇跑許多的猛獸,可這裡只有五百人,又是簡陋的皮帳,只能供一人入睡,鄭宗頓時心肝亂顫,還未到天黑就湊到賀穆蘭身邊不停試探。
“將軍晚上歇息可要人值守?陳節校尉和左衛率都要好好休息,橫豎我也沒什麼用,乾脆守夜算了。”
他盤算著和賀穆蘭一帳,怎麼說也是全營中最安全的地方,這位可是傳說中能和虎豹相博的牛人!
所以鄭宗情願一晚上不睡,也要巴著賀穆蘭的大腿。
虎賁軍所有人帶的帳篷都是單人的,平時拆開放在替馬的馬背上,賀穆蘭即使是主帥,帳篷也和其他人沒有什麼區別。
鄭宗要進帳篷值夜,那就肯定是在她身邊坐上一晚。這麼個不定時的炸彈,賀穆蘭哪裡敢讓他入帳?
她正準備拒絕,卻見陳節橫眉怒目準備罵人,卻立刻點了點頭,無所謂地說道:“那就讓陳節他們今晚好好休息,你來值夜吧。”
“將軍,他手誤縛雞之力,怎麼能值夜!”陳節聽到賀穆蘭答應了,簡直要跳起來,“當然是我值夜……”
值夜這種事一直是他來的!
這個賊眉鼠眼的小子怎麼敢和他爭寵!
鄭宗臉上擺出歉意的表情,心裡卻高興壞了,一邊連拍胸脯保證自己一定好好值守,一邊屁顛屁顛地去收拾自己的包裹。
賀穆蘭見著他腳步輕快地離開,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冷笑。
高興吧,等半夜你睡著了,我就把你悶死。等第二天一早,你屍體都已經涼了,我報個“暴斃而亡”也不會有人追究。
她正愁著沒機會下手,鄭宗自己屁顛屁顛的湊上來,她當然樂意。
陳節原本氣鼓鼓的,一看到賀穆蘭的神色,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將軍,你是不是很討厭鄭宗?”
賀穆蘭猛然回過神,搖了搖頭。
“沒有,怎麼?”
“您一見他就那麼嚇他,現在又對他笑的這麼可怕。這小子雖然鬼頭鬼腦,但做事還算大方,懂得也不少,你素來寬厚,哪裡會這麼對待一個自己人?所以我擔心他是不是哪裡得罪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