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都沒留下。”宗銘皺眉道,“他有一定的**,我懷疑他會使用假身份,或者篡改酒店記錄,我們的重點還是得放在錢卓民身上,他一定有辦法找到張斌。”
接下來三方人員開了一個短會,白小雷負責連夜突審錢卓民,本地派出所的刑警負責全城搜尋張斌的下落,宗銘則負責研究手頭所有的情報,分析張斌的行為的心理,給兩隊人馬提供線索。
一切商議停當,天已經黑了,宗銘飛車趕回鳴翠苑,發現李維斯已經睡著了,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身上蓋著一件長風衣。
房間裡沒開燈,中央空調傳來輕微的吹風聲,月光從窗外灑進來,暗淡而溫柔。宗銘走到沙發前,李維斯睡得很沉,臉色仍舊不太好,大概是有點發燒,顴骨有一絲淡淡的紅暈。
襯衫領子沒有繫緊,露出一小片肌膚,他喉結兩側的淤青還沒有完全散去,依稀能看出幾個清淺的指印。宗銘伸出右手,指尖隔著薄薄的空氣撫過那片淤痕,胸腔裡迴盪起一聲只有自己才聽得見的嘆息。
他盤腿坐到地上,背靠沙發擼了一把頭髮,回想起於天河說過的話。
這是他最親近的人,他的伴侶。
也許他們的婚姻是假的,但他心裡很清楚,有些東西已經是真的了。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他又能怎麼選擇呢?
下午在醫院,於天河查出他的胼胝體微神經元有明顯的的變異,他的大腦顯示出異於常人的活躍度,而且還在進一步的變異當中。
可見的未來,他將會一直這樣惡化下去,直至有一天變成和吳曼頤,和王浩、齊冉一樣的,被野心徹底控制的怪物。
是的,科技在進步,醫學在昌明,但任何一種絕症的攻克都要耗費數代人的心血。超級腦出現不過是近幾年的事情,他不敢奢望自己能成為第一個被治癒的幸運兒,他最大的結局應該是成為一個堅強的試驗品,合格的病例,醫學發展史上寶貴的炮灰。
僅此而已。
宗銘在黑暗中微笑了起來,幾近冷酷地凝視著自己看不見的命運。
什麼都不選擇,目前對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就這樣按部就班地走下去,承受應該承受的未來,履行應該履行的責任,也許天可憐見,奇蹟出現,他能恢復成一個正常人,像普通人那樣有一份簡單的工作,一份穩定的感情,一個乏味而溫暖的家。
人總要往好的一面想嘛。
宗銘站起身來,走到窗前,小心翼翼推開一扇窗戶,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新鮮的空氣立刻湧了進來,帶著淡淡的桂花香氣,沁人心脾。他深吸一口氣,回身輕輕將李維斯抱起來,放到臥室的床上,給他蓋好毛毯,而後走進廚房,挽起袖子開始做他的長壽麵。
李維斯是被餓醒的,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空氣裡有土雞湯淡淡的香味兒。
肚子咕咕叫,他趿著拖鞋走進客廳,看見宗銘正在看筆記本上的資料,長腿翹在茶几上。
“醒啦?”宗銘頭也不抬地瀏覽著頁面,指了指廚房,“鍋裡水開著,自己下麵條,雞湯已經燉好了。”
“哦。”李維斯打個哈欠,洗手下面,回憶著宗銘的做法,將攤好的蛋皮和泡發的木耳、海帶、黃花菜等等碼在碗底,澆上滾開的雞湯,豐富的香氣立刻瀰漫在廚房裡。
口水都要掉下來了,李維斯擦擦嘴角,將爽滑的麵條撈進碗裡,加幾片青菜,迫不及待地嚐了一口,結果舌頭被燙了,齜牙咧嘴地吸氣。
“不要偷吃!”宗銘在外頭喊,“學學我,為了等你到現在還沒吃呢,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東西!”
李維斯端著兩碗麵出來,看看錶竟然已經快十點了,立刻內疚起來:“你怎麼不叫醒我,等到這會兒多餓啊。”
“沒事,其實是我看資料忘記了。”宗銘放下筆記本過來吃飯。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前,李維斯給他碗裡調了一點香醋,問:“錢卓民招了沒有?”
“沒,硬氣著呢。”宗銘說,“我暗示他我們已經知道他放走那人是張斌了,我看他有點動搖。”
“我以為你一丟擲來張斌的名字他就什麼都招了呢。”李維斯有些意外。
“他大概還抱有僥倖心理吧,覺得我們沒證據,或者就算有證據也找不到張斌。”
李維斯吃了兩口麵條,好奇地問他:“你說他和張斌到底是什麼關係?s/m嗎?”
“我覺得不是,錢卓民的言談舉止並沒有表現出s/m傾向,他看上去是個被動而懦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