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3交給美編關老師那裡以後,陳蘇木給朱雲打了個電話,確認暫時沒事,便搭電梯去發行部再次確認發行事宜。
電梯行到30樓,門開啟,一個男人低頭走了進來,在電梯一側的角落裡靠牆站著。
陳蘇木分明感覺到一種安靜但是鬱卒的氣場,連帶電梯裡的溫度都彷彿降低了。
他微微側臉去看,喲,這不是佐羅唄……他默默腹誹。
謝沉鉤完全沒注意這電梯裡還有第二個生物的存在。他靠在電梯壁上,心裡湧動著冰冷的煩躁,他剛從週刊那邊過來,要命的是這周居然碰到這種美編人員的集體出國遊,他平素對畫這一塊接觸不多,一時間竟想不出個合適的人來救急。
陳蘇木依然默默的側目牆角里那位書生氣質的佐羅先生。這麼近距離圍觀傳說中的人物,他得看個仔細,回去好跟那幫做新聞的弟兄們炫耀。
也許是視線在不知不覺裡忘記躲藏,於是陳蘇木這個會喘氣的生物被發現了。
謝沉鉤淡淡掃了一眼過去,這位小朋友立刻僵化不動了。
好在電梯很快就到,門開啟,小朋友邁著正步走了出去。謝沉鉤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這娃幾乎是立即竄逃的背影,不由覺得無趣,“跑什麼跑。”
前面那位忽然急剎車,轉身笑容可掬,“謝老師好。”
謝沉鉤略略有些驚訝,“你是?”
“我是策劃部的,剛才跟版來著。”
“哦。”謝沉鉤心不在焉的應了聲,“你叫什麼名字?”
“陳蘇木。”
“嗯。”謝沉鉤淡淡應道。這時一個人的名字在他腦海裡倏的閃過,他心頭一亮,立刻摸出手機,邊走邊調出號碼。陳蘇木跟在一邊快也不是慢也不是。
“喂?我,謝沉鉤。救個急。”
陳蘇木在一邊咋舌,這哪裡是求人救急的語氣,簡直就是二大爺。
正腹誹,謝沉鉤停了下來,疑惑的看著陳蘇木,“還有事?”
陳蘇木石化,瞬間又活了過來,連連擺手說“沒有了,謝謝老師,我走了,再見。”
然後謝沉鉤點點頭,打著電話行雲流水的走了。留下一個陳蘇木在原地風中凌亂。
作者有話要說:在我的奔三年華中,被觸動了無數次,但狠下心(。。)來動筆寫到基本不坑的程度還是第一次。這不得不說是某些文的功勞,我再次先三鞠躬,待平坑後再一一感謝……
如果覺得過於溫吞,可以抽打,但偶發誓偶會溫吞下去……飛奔逃走……
有同學反應有術語不懂,在此科普一下:
1。大樣:將軟體內按照報紙形態做好的畫面,從打樣機裡列印出來,也就是一張報紙的草稿形態;
2。廢樣:廢掉的大樣撒……
3。T3:特刊第3版的簡稱;
4。深觀:深度觀察的簡稱……
6
6、特刊正太 。。。
這一天的跟版直到夜半還未結束。特刊的版面由於要交由贊助商稽核修改,因此做版時間格外長。進策劃部快半年,陳蘇木終於在幾次的特刊製作裡成長出來,雖然不算什麼大的出息,但終究摸清了一份報紙內容的整個流程。並在洪橋幾次趕鴨子上架的執行過程裡迅速成長為一個能獨立操作特刊的“特刊正太”(洪橋給取的……默)。
等待客戶確認的過程枯燥至極,他坐在排版室裡百無聊賴,便找了個角落裡蹲著偷偷畫張姐她們的速寫。
每天至少一幅,內容不限。他堅持到今天已經攢了厚厚一疊。7年時間,他無數次的問自己,是否這輩子真的就不再動筆了?甚至連爸媽在電話裡也小心翼翼的打探,是不是真的沒有再畫?這些問題都以沒有答案而告終。他始終不願意面對。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機緣巧合,多年的執拗竟化解在那個孩子爛菜葉子一樣的本子裡。
那個晚上他看著自己日光燈下的手指,頓覺好笑。以為是對誓言的堅守,其實不過是賭了一場多年的氣。待那些自以為是的傷害或報復已然沒有了當初的價值,到頭來只有自己停在回憶的原地,而那些荒廢的時年卻永不再返。
他站在人生路的前端,無端端恐慌起來。他曾經自負有些文才,這文筆至今毫無用武之地。他曾經嘗試寫點東西,也都在硬碟裡無疾而終。而這從小便被人矚目的一點丹青天賦,也在那場少不經事裡被他拋棄。
當時經歷了數個夜晚的煎熬與思考做出的選擇,到今天成了一個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