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她這個鄉下老太婆都看出了有些事做得極為不妥。
第二日任桃華看到自已下的小包子時,終於體會到了任蓮潔的心情,天底下剛出生的嬰兒大概都是雷同的,乏善可陳,她這個不過是白胖了許多,不過她看到時仍是從心裡底歡喜無盡,那種心情真是無法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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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上午,盧氏就領了一幫人來探她,申氏路氏,大嫂餘氏,還有任紫真兩個,都圍著她們娘倆說說笑笑的,一室的喜氣洋洋。
“這耳朵和你小時侯是一模一樣的。”
任桃華探過去瞅了瞅,連她娘都只能找出這麼點相似之處,她眼力又不好,也看不出啥,不過這孩子那雙水靈的丹鳳眼倒是跟他爹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其它的五官,就只能長長再看了。
餘氏摸著孩子胖乎乎的小手,又是羨慕又是失落,任桃華有福氣,一舉得男,可她嫁給任子信這麼多年了,卻仍是一無所出,盧氏在這方面寬厚,她主動提出讓妾室先生,盧氏卻始終沒鬆口,她心中是感激的,但若是今年再無訊息,她自個都無法收拾。
連那子息同樣艱難的任榴香前幾日都傳出了喜信兒,任氏不同於楚家那等寒門,任子信又是嫡長子,她實在是挺不住了。
她現在已在考慮停了哪個妾室的避子湯,那芬姨娘老實本份,是首選,若是讓那一臉小人得志的婕姨娘得了子,還不得尾巴翹天上去,可是她也不能選那在她夫婿心目中看重的,可任子信這人繼承了她爹的綿軟不露的性子,對兩個妾室似乎是相差無幾的,可是在心裡該總有個厚此薄彼,她最近開始觀察,捉摸得頭都天天痛著。
她在這裡自哀,盧氏卻看出了端倪,心裡也嘆了口氣,請了多少大夫也看不出毛病,可就是懷不上,她雖安慰著,可是心裡也急著,何況這事連任明堂也過問了兩回,她心裡再同情心疼這個兒媳,可是子嗣為大,最後大概還得她出馬做這個惡人。
“有奶水嗎?”路氏問道。
任桃華搖搖頭,她也想親自哺乳,聽說這樣孩子和娘比較親近,可是她的奶漲得並不好,擠出的奶稀湯寡水的,寶寶喝她的奶怕是要餓得夠戧,只好讓奶孃哺著。
申氏笑道,“若沒找到奶孃就讓你三嬸孃給你去尋,她家孩子多,對這事兒熟。”
任桃華也笑道,“早就找好了。”
那奶孃姓辛,是徐知誥親自挑的,在徐府養著,比她先分娩了五六天,那奶足性著呢,除了喂她自已的閨女,再奶一個綽綽有餘。
任蕊懷張羅著抱孩子,卻沒人肯給她,生怕她給弄摔了,氣得她撅著個嘴。
任紫真卻是心不在焉的逗弄著孩子,似乎滿腹心事。
一屋子人的正笑鬧著,聽得芷花的聲音,有丫頭打了簾子,徐知誥邁步進了來,任桃華有些楞,怎麼大白天的也能冒出來?
徐知誥雖然態度挺和善的,但任府的人見到他,大多數都有些侷促,屋裡後來就只聽得見盧氏和他的寒喧聲。
“岳母既然來了,就在這兒小住幾日吧,也好陪陪四姐兒。”
盧氏笑道,“不了,這左溜是離得近,我每天過來就是。”
“也好,那我日日派人去接您就是。”
任桃華垂著頭卻有些稀奇的聽著,徐知誥這人帶著張假面,看起來並不冷,但骨子裡卻是疏離冷淡的,可這時和盧氏談笑風生,態度溫良談吐有度,恰到好處的熱絡殷勤,不著痕跡的討好,從盧氏的語氣就能聽得出是十分滿意快慰的。
聽著他們閒聊了一會兒,申氏插了句嘴,“孩子起名了嗎?”
徐知誥瞟了任桃華一眼,“起了,叫景遷。”
申氏和盧氏都沒吱聲,這名字雖然順耳,可怎麼聽著,都不是太吉利的名字,讓人情不自禁的起了物事人非的感受。
任桃華抬頭正和徐知誥的視線對上,突然想起來這名字她是始作甬者,當時徐知誥寫了幾字名字讓她挑,她隨手一點,就是這個遷字,當時徐知誥看起來並不太滿意,還嘲弄的說了句你還真會挑,她也沒當回事,沒想到居然真的採用了。
徐知誥留了盧氏她們用飯,又抱了會兒孩子,才告罪離去,過了一陣子,有丫頭來稟飯席已擺好,芷花領著盧氏她們過去,任紫真卻慢了兩拍,落在了後面,任桃華見她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便把孩子遞給知琴,教她抱著去辛奶孃那裡吃奶。
”怎麼了?“
任紫真捲了一會兒繡蕉葉的袖口,才說出了,原來她到了說親的年齡,也有兩家主動來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