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抓人回來?”林思永道:“當然,份內之事,林某自該為諸位辦到。”當下轉過頭去,吩咐下屬道,“即刻備船,分兩面追緝張黨,一有訊息,即刻回報。”
幾名下屬大聲答應,疾疾奔出,竟無一人推諉,想來煙島的官差很是不同。崔軒亮見這些人武功不高,怕還打不贏自己,便又問林思永:“林大哥,你自己不去抓人麼?”
林思永搖頭道:“對不住,在下有要事在身,暫時走不開。”老陳微微沉吟,看這林思永面色煩悶,料來與此間情事有些干係,忙道:“林公子,這會館究竟怎麼了?為何封了起來?”
林思永嘆道:“實不相瞞,尚六爺過世了。”眾人大吃一驚:“尚六爺死了?他……他可是琉球鉅子啊!他是怎麼死的?”林思永嘆道:“他是病死的。”眾人心下更驚:“病死的?可是一個月前他……他還捎信過來了啊,怎麼一下子就死了?”
林思永道:“尚六爺的病來得很快,聽說他一夜裡神志不清,發了高燒,午夜時找了大夫看診,結果不到天亮便死了。”
這位尚六爺本名“尚忠志”,乃是琉球王國的大人物,長年於煙島經商,此番若是暴病而卒,定是轟動琉球的大事。老陳顫聲道:“他……他到底得了什麼病啊?這般厲害?可是中風麼?”
林思永搖頭道:“不曉得,反正咱們這幾日都派人來此把守,以免閒人誤闖進來。”
崔軒亮喃喃地道:“派人把守?可是……可是咱們方才到會館敲了半天門,都沒見人出來應答啊……”林思永目光向後一撇,一名下屬低聲道:“啟稟四少,這……這會館裡不大幹淨,咱們……咱們不敢守在屋裡,所以才……才……”
老陳悚然一驚,忙道:“不乾淨?什麼意思?”林思永咳了一聲,便朝屬下使了個眼色,道:“少說兩句。你們去屋裡點一點,看看少了什麼東西。”
一眾漢子唯唯諾諾,忙走到了屋子裡,正要翻找搜查,卻聽林思永又加了一句囑咐:“記得拿艾草燻一燻,尤其別碰尚六爺房裡的東西,知道麼?”
眼見眾漢子膽戰心驚,自在那兒點燃艾草,四下燻烘,老陳、老林看在眼裡,不由渾身發抖,已知“三山會館”裡何以人去樓空,顫聲便問:“林……林公子……這……這尚六爺怎麼死的?可是……可是瘟……瘟……”
也是他倆內心害怕,“瘟疫”二字臨到嘴邊,卻遲遲說不出口,林思永自知隱瞞不過,便道:“尚六爺確是有些病症,可能是外感所致,不過島上已然有備,諸位無須驚慌。”
這安慰話一出,眾人反而更是怕得發抖,老林低聲道:“林公子,咱們也進屋子裡了,可會染病麼?”林思永安慰道:“放心吧,你們瞧我這幾日都守在屋裡,不也沒生什麼病麼?諸位切莫危言聳聽,到時鬧得島上人心惶惶,那可不美了。”說著取出了一瓶丹藥,一人發上一顆,道,“你們若還擔憂,便把這藥吃了,有病祛病,無病強身。”
老陳見那藥丸味道辛辣刺鼻,想來能去除瘴氣,忙把手一仰,囫圇吞了。老林、崔軒亮也是嚇得魂不守舍,也各服了一顆。林思永又道:“還有人想吃藥麼?都過來吧。”
屋內除開老陳、老林,另有那五名駕車漢子,眾人誠惶誠恐,登時過來排隊領藥,崔軒亮怕一顆沒用,便又排到隊伍最末,等著多吃幾顆。
正排隊間,忽聽一人道:“幾位老闆,你們可以付錢了麼?”
眾人回頭去看,卻是那方姓少年過來要錢了。這人倒是豁達生死,屋內雖有瘟疫,也是蠻不在乎,想是個要錢不要命的。老陳苦著一張臭臉,看此行賠得傾家蕩產,可這車資卻不能少付一點半點,他掏出了碎銀,正要付錢,那林思永卻攔了過來,道,“且慢,他收你多少錢?”老陳忙道:“咱們跟他要了五輛車,一兩八錢銀,兼帶上下貨。”說著又問林思永:“這……這價錢還行嗎?”
林思永瞧了瞧那方姓少年,道:“還行,你付錢給他吧。”
老陳如數付了錢,那小方點了點銀兩,便又分給了眾車伕,登作鳥獸散了。
眼看那方姓少年走遠了,那林思永卻還凝視著這人的背影,若有所思。老陳忙道:“林公子,這小子是壞人麼?”林思永嘆道:“壞人也稱不上。只是這少年做生意一向不老實,時常詐欺生人,不知鬧出了多少糾紛。你們下回遇上了他,最好提防點。”
老林悚然一驚,忙道:“等等……莫非……莫非這孩子也是‘張黨’的人麼?”
眾人越想越驚,看那兩個騙子現身的時機極巧,說不定真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