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
她踩著油門打方向原地掉頭。
油門踩大了,車子衝出去擦著護欄哐噹一聲才轉到主幹道上。沈南柯一愣,連忙回方向調正車身一腳油門徑直走了。
把看熱鬧的和把她搞成熱鬧的兩個男人甩在身後,她一路轟著油門往前開。
開到第三個路口,車載上跳出陌生號碼來電,歸屬地北京。整個車廂裡迴盪著鈴聲,沈南柯抿著唇繼續往前開。
不想接,都去死!
鈴聲催命似的,響到第四次,沈南柯已經按著方向盤上的按鈕接通,“說。”
“撞到護欄了,回來處理事故。”孟庭深冰冷刻板的聲音在車廂裡迴盪,像個沒有感情的ai智慧,“你想坐牢嗎?”
沈南柯咬牙握著方向盤剎在紅燈前沉默。
“不處理算肇事逃逸。”孟庭深無波瀾的聲音冷酷地提醒著她現實殘酷,“罰款、拘留、扣十二分,你未來可能會有一段時間開不了車。”
成年人的世界容不得一點任性。
再痛苦,早上鬧鐘響起那一刻人就像是上了發條,自動調整情緒,起床化妝戴上面具趕早高峰去公司。
頭一天喝的爛醉跟死對頭上了床,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羞辱,也不能打他一頓,怕打傷觸犯刑法。潑一杯咖啡羞辱一頓瀟灑離去,撞上了護欄,必須回去處理。
前方紅燈變成了綠燈,沈南柯一動不動,踩著剎車心如死灰。
後面有車瘋狂按喇叭,這個世界在高速執行,誰也不能停下來,只要活著就得不停地往前走。
她終於是冷靜下來,駛過路口,變道進了掉頭車道。
孟庭深沒掛電話,那邊也是寂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沈南柯掉頭,說道,“孟庭深,如果這個世界允許每個人能合法殺一個人,我要殺的一定是你。”
她以為孟庭深會掛電話,孟庭深沒掛,他在沉默。
距離車禍現場還有一個路口,孟庭深開口,“他走了,回來處理事故,別被吊銷駕照。”
沈南柯一拳打在棉花上,讓她覺得很沒意思。結束通話電話,打電話給保險公司理賠員,跟那邊說明情況後又撥了報警電話。
郊區的街道空曠寂靜,車輛極少。
樸實的黑色沃爾沃停在路邊,車上靠著個高大男人,風吹著他的白色外套微鼓,他肩膀寬闊,垂著頭,風吹著他的短髮,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夾著一支燃燒的煙,菸頭猩紅。
他什麼時候學會抽菸了 ?
高中時沈南柯抽菸被他發現,用威脅告訴家長沒收了她全部的煙。
如今他倒是學會了抽菸,這人雙標的可怕。
沈南柯不是很想見孟庭深,可也沒有逃避的必要,主要是怕逃避了會被他攻擊是怕他。
車剎停在距離孟庭深兩米的地方,拉手剎開雙閃,解開安全帶,沈南柯卻沒有立刻下車,她手指交疊往後靠在座位裡靜靜看著外面。
荒涼的街角公園空曠,只有垃圾站亮著燈。
沈南柯內心無比寂靜,她在孟庭深面前丟過太多次人,丟臉都丟麻木了。
孟庭深垂著眼抽菸,薄煙籠著他深邃冷刻的臉緩緩慢慢盪開,抽完一支菸,他伸手把菸頭按滅在車廂內的菸灰缸裡。抽溼巾慢條斯地裡擦著手指,擦的一塵不染,不再沾染一絲煙氣。
他直起身走來,停在車窗外,屈起一根手指敲了敲玻璃。
沈南柯按著控制器降下玻璃,她往後靠在座位裡,視線上移到他冷肅的喉結上,唇角揚了下,諷刺道,“孟總怎麼在這裡?剛巧路過?”
孟庭深雙手插兜往後虛靠著倒車鏡,稠密漆黑的睫毛一垂遮住眼底情緒,聲音在風裡顯出沉洌,“我的公司在附近,你一路超速,違反交規很是矚目。”
沈南柯戴著隱形眼鏡,她清晰地看到孟庭深優越的像是開了掛的臉,眉眼冷峻,鼻樑高挺,不薄不厚的唇透著冰冷。
“我超速了多少?有達到報警標準嗎?”沈南柯毫不客氣地懟回去,“國家沒給您頒發個守法好公民獎,真是委屈您了。”
孟庭深腮幫動了下,剋制著情緒,沉黑眸子緩慢地落到她身上。
“國內監控系統非常成熟,我超速自有交警罰我,不勞您費心了。”沈南柯被風吹的頭疼,手按上控制器升玻璃,“我回來處理事故,你可以走了,再見。”
“他找你幹什麼?”孟庭深突然伸手橫入玻璃縫隙,防夾功能讓車玻璃彈開,他收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