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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低沉者嘆道:“此事與妖魅無關,乃是來自朝歌的災禍。”

聽到“朝歌”兩字,姜惑微微一震,一些記憶被瞬間勾起,似乎他曾從什麼親近之人的口中聽到過這個字眼,卻只有一些隱晦難明的片段,再也想不起更多。

姜惑繼續靜聽,他反應敏捷,從兩人的對話中已能判斷出事情大概。屋內兩人中語音低沉者名叫何坦,多半是這恩州驛守衛的驛卒,不知什麼原因十一年來獨守此地,不見外人;而那聲音清脆者姓嚴,只因迷路才無意找到此處……不過聽那姓嚴者語氣中多有打探詢問之意,恐怕並非荒野迷途,而是有意找到何坦,不知是何來歷。

姜惑正思索著,忽生警覺,背上一緊,一股熾熱感悄然滲入肌膚,有形無質,鋒銳如劍,最終端端定在他後心正中。

姜惑一驚,正要回頭細看,耳邊忽傳來語聲:“不要輕舉妄動,先聽他們把話說完,若不然,我只好先殺了你。如果你同意,便輕輕點一下頭。”原來不知不覺中,竟已有人潛伏在他身後。

姜惑天生倔強,豈肯受人這般要脅?但他確實也對屋中兩人的對話好奇;何況身後之人能以傳音之術對自己發話,房中人皆未察覺,想必有些非常本領,若是爭鬥起來,不免驚動房中人。

當下,姜惑打定主意以靜制動,臉上掛著一絲冷笑,輕輕點了一下頭,背後的熾熱感立刻稍淡了些。

身後的人發聲解釋道:“在下崇林子,與師妹青妍奉師命下山滅妖除邪,只因發現此地妖氣瀰漫,所以鄙師妹化裝成迷途者入屋查探。見兄臺匆匆闖來,只恐打草驚蛇,所以才不得不如此,失禮處莫怪。”

姜惑聽了這番解釋,才稍稍明白原委:原來屋中那人名喚青妍,女扮男裝,以名為姓,她的師兄崇林子則在外接應。他心頭只覺好笑,聽聲音這師兄妹兩人都十分年輕,能有多少道行?竟敢妄言滅妖除邪,又口口聲聲說什麼此處妖氣瀰漫,實在是裝腔作勢至極……難道是他們感應到了幻諤之鏡的存在?或者,他們發現了自己有異於常人的特質?

剎那間,姜惑忽記起師父且諾所說的話:“軒轅族人已被天人控制,正在人世間四處搜尋魔靈的下落,若是知道你的使命,決不會放過你,必會展開不死不休的追殺。所以你不但要隱藏好自己的身份,還須特別防備軒轅族人。當然,只要一有機會,首先要殺了軒轅族中最厲害的幾位法師。姜子牙暫且不論,其餘尚有西伯侯姬昌、遊方術士散宜生等人……”

姜惑暗咐這個崇林子精通火系法術,極有可能就是軒轅族人,料想其人絕對沒有姜子牙的本事,正好拿他給自己試劍。一念至此,心頭殺機大盛。但與此同時,他內心深處彷彿有個聲音不斷提醒著他:好男兒頂天立地,唯求心安,決不可濫殺無辜。這個聲音雖然細微幾不可聞,卻如一塊大石橫亙在他心中,令他無法擺脫……

他惑然不知自己的本性到底是淳樸善良,還是殘忍嗜殺。兩種矛盾至極的念頭在姜惑的內心來回衝突著,令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起來。而他身後的崇林子卻顯然誤以為姜惑是因為害怕而顫抖。

他心生內疚,放緩語氣傳聲道:“兄臺不必擔心,師尊傳我聽妖寶劍,一旦妖魅近身必發異響,而你雖然形跡詭異,赤身露體,但確非妖類。我曾立下重誓,有生之年只殺妖魅,決不濫傷無辜。”

姜惑輕輕一震,聽崇林子出語真誠,最後一句更是說得正氣凜然,當是性情中人,又恰恰與自己內心的聲音不謀而合,忽對這個在背後威脅自己的人有了一絲莫名的好感。暗忖崇林子或許並非軒轅族人,何況軒轅族中也未必全是敵人,自己不應不分青紅皂白胡亂殺人,今日權且放他一馬。雖然,他已下定決心,決不放過那個封神使者,軒轅族中道術最深的——姜子牙!

突然,崇林子低聲驚道:“你的左腰後是什麼?難道你也有……”

姜惑用手摸向左腰後,感覺到一塊肌肉微微凸起,明顯與周圍有異,擰首望去,自己亦吃了一驚。

只見在他左腰後有一塊形狀奇怪的胎記,色呈紫藍,二寸寬,三寸長,胎記處的肌膚恍若透明,隱隱可見有幾道彎曲的黑線貫通其中……剎那間,姜惑忽然想起這是自己從小就有的胎記,他對此既自豪又自卑,童年的玩伴曾經因此視他為怪物,而年幼的他卻寧可相信那是上天給他的一個特殊記號,喻示著他與眾不同的人生。

崇林子掩飾著自己的失態,傳音提醒姜惑:“不要說話,容後再敘。”

姜惑心思敏銳,思索著崇林子剛才話語中隱含之意,似乎他也曾在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