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啊。
大冬天的,南方沒有暖氣,黎芮家裡雖然有空調,從小也沒這個習慣浪費電開暖氣的。又下了一月的雨,冷氣混著溼氣,穿過厚厚的羽絨衣直透入人的身體。黎芮打著哆嗦回房間找衣服穿。
出門一趟肯定要被淋溼的,身上的新羽絨衣她捨不得,還是上個月艾格減價時買的。找了件往年黑舊的羽絨衣,本來穿的太臃腫難看,已經被她拋棄了,正適合今天出門穿,淋溼了也不心疼。
但是下身就煩惱了,她多少年沒穿過塑膠水鞋了,家裡的那雙塑膠水鞋還是小學時穿過的,現在也穿不下。鞋櫃子裡就長靴,中靴短靴,這些都是不防水的。
穿了條舊舊的棉褲襪,艱難的選中那雙她還是蠻喜歡的長靴,黎芮整裝待發出門。剛一開門,黎芮就聽到驚人的呼嘯狂風。正中午,黑黑的樓道,一個人也沒有。更難過的是,樓道里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壞了,以前都是大白天的出門,夜裡窩家裡哪都不去的黎芮,還真沒有黑燈瞎火的摸黑下過樓。
心裡不停安慰自己,四樓了,三樓了,快二樓了。但是腦子裡想的,卻是那什麼鄉村老屍,鬼來電,JJ上看的一些亂七八糟的驚悚文,某點那著名的鬼吹燈啥啥的。
心臟一顫一顫的,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的呼了,黎芮真後悔為什麼看那麼多恐怖電影恐怖小說。
好不容易出了陰暗安靜的滲人的樓道,黎芮逃也似的開啟傘就往外衝。結果那猛烈的狂風一把把她的鉛筆傘吹得變了形。
勉強有一絲路燈微光的黑夜裡,黎芮時不時因為傘被吹翻而倒退幾步,身上早就被大雨淋溼,一腳踩下去,地上的積水可以賤到她衣服上去。
出了社群,看著路上行人幾乎沒有,車倒是有幾輛,她走道車站路牌下等公交車。
結果是她等了十多分鐘,鉛筆傘時不時被吹的傘面飄飛,她全身變得跟浸泡在水裡似的。失望的看看公交車來的方向,遠遠的,完全沒有往日那大大長長的車體身影。黎芮只好自己一步一步的往農貿市場走去。
剛到了轉彎口,她就看見一輛三輪馬達車。
以往她是絕對不坐的,可以兩塊錢坐公交車,為什麼要做五塊錢的三輪車。這時候卻顧不上,“三輪車,這裡,這裡”
三輪車停住了,黎芮撐著東倒西歪的傘趕緊跑過去上車。
開車的是個三十幾歲黃臉男人,等黎芮上了車,開口就是不商量帶著惡氣的聲音,“姑娘,今天不二價,起步價50,去的話馬上走,不去就下車。”
50,往日的十倍啊,好坑人啊,黎芮驚了一驚,望望外頭的滂沱大雨,狂風猛嘯,現在在車內清清爽爽的,坐著也舒服,“我去,50沒關係啊,師傅你可以等我買了東西再送我回來麼,等我一下我給你貼10塊。”
黃臉男人啟動馬達,粗聲道:“去哪,說好超過10分鐘不等。”
“農貿市場,謝謝師傅。”
農貿市場還好真的開著,這裡地勢還算高,市場外面雖然水位高著,但是裡頭屋子建的高,水還是沒滿進來。但這雨再下幾天,就難說了。
裡頭的東西,全部漲了價。漲個三倍四倍的還算厚道,漲到五倍六倍的那也是大有人在。
黎芮帶的幾百塊錢,一下子全花了去。她出門時聰明的帶了大書包,重的都放書包,輕的就提手上。
出來農貿市場一看,那位三輪車伕,早不耐煩的另外接了客人走了,空蕩蕩的馬路上,過膝的積水,黎芮看看兩手的糧食,收好的鉛筆傘,再抬頭看看天,冒著雨最後一腳一腳的往家裡走。
這條路上,以前就荒涼,現在更是沒人,走在路上黎芮心裡也很沒底。雖然是正中午,大白天,可現在天黑的就跟夜裡似的。
走了幾分鐘,前面便是馬路,人行要走的是一條巷子,黎芮不敢這麼黑的天,走那大馬路。這路上的車,都是疾馳而過的,下著雨人家能不能看清旁邊有個人還難說。最後還是選了巷子,她暗暗祈禱並安慰自己,還不到夜裡呢,肯定沒啥事的。
怕什麼來什麼,剛跟自己說不怕不怕,哪有那麼多壞人。角落裡就竄出一道黑影來。
黑影子是個瘦小的男人,上來就亮出了一把刀,“把錢,把東西都給我交出來。”
黎芮旁邊就是一處人家的入門臺階,她放下了手裡的三四袋子食物在上面,又解下背後的書包,取出扁扁的皮夾。
瘦小的男人把刀尖對著黎芮,一步一步挪過來抓過皮夾就看,才一眼就憤怒的扔進水裡,“**的耍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