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下來,侍立女仙還試圖勸說這位任xg的小公主:&ldo;公主!您身份高貴,如何能像那些尋常神族拋頭露面……&rdo;玄乙不等她說完,早已拉開車門,霧氣瞬間籠罩了她纖細的身體,颶風將她華貴的衣裳chui得搖曳翻飛,看上去很有些超逸脫俗的姿態。&ldo;我是鐘山龍神燭y氏後裔。&rdo;她望著坐立不安的侍立女仙,慢悠悠地說道。侍立女仙急忙應道:&ldo;正是如此,所以公主您不可……&rdo;&ldo;你見過龍有坐車的嗎?&rdo;玄乙眨了眨眼睛,下一個瞬間便已御風而去,一眨眼就飛得看不見了。☆、 此恨難追當望舒神女駕車將月亮送到蒼穹頂時,玄乙也不緊不慢地回到了鐘山。為夜色籠罩的鐘山,雄偉而寂靜,玄乙沿著漫長的臺階,一級一級攀爬。臺階上的薄霜在月光下泛出黯淡的青色,兩旁的樹木花糙,都已被凍在晶瑩剔透的寒冰之中。或許再過段時間,連這條長長的臺階也要被凍住,玄乙想,那時候再來見父親,只能用飛的了。古老的長生殿矗立在臺階的盡頭,歷代只有成為了鐘山帝君的燭y氏才能住在裡面。此刻巨大的殿門微微敞開,幽寒的風從fèng隙裡鑽出來,chui亂了玄乙剛剛整理好的頭髮,她方用手壓了一下,殿門忽然大開,鐘山帝君的聲音傳出來:&ldo;阿乙,你過來。&rdo;玄乙微微垂首,恭敬地步入殿內。偌大的長生殿被濃稠的黑暗籠罩,只有正中寒冰椅上一點幽幽燭光搖晃。鐘山帝君靜靜望著懸浮在面前的那朵燭火,他的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蒼白枯槁。玄乙躬身行禮,口中尊稱:&ldo;玄乙見過父親。&rdo;鐘山帝君默默頷首,片刻後,低聲問道:&ldo;今日與扶蒼神君初見,你覺得他如何?&rdo;玄乙道:&ldo;女兒覺得扶蒼神君容姿出眾,氣度非凡,果然是不負盛名。&rdo;鐘山帝君枯槁的面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ldo;哦?你喜歡他?&rdo;玄乙淡道:&ldo;神君對女兒似乎未有青睞。&rdo;鐘山帝君有些意外:&ldo;莫非他已心有所屬?怎會?&rdo;玄乙垂首道:&ldo;我是您女兒,您自然覺得千好萬好,外人未必如此。&rdo;鐘山帝君深深看了她一眼,她平靜至極的表qg,看不出一絲一毫真正的qg緒。他想起阿翠還在的時候,兒子說說笑笑,成天胡鬧,女兒雖然天生安靜,rou嘟嘟的小臉上也是時常掛滿嬌憨笑容的。現在什麼都沒了。九千年,玄乙再也沒對他笑過,也再沒哭過,在他面前,她什麼錯都沒犯過,平靜而且完美。鐘山帝君心頭掠過一絲澀然,他勉qiáng開口:&ldo;無妨,這個不行再換個就是,我鐘山燭y氏的女兒,還怕找不到好夫婿不成。&rdo;&ldo;父親說的是。&rdo;玄乙答道。燭火輕輕跳躍了數下,她的臉在光影變幻中,顯得很是詭異,鐘山帝君想起阿翠隕滅時染滿了血跡的臉,身體qg不自禁開始微微震顫,燭火跳得更厲害了。當年翠河畔妖嬈多姿的神女,qg竇初開,與鐘山龍神一脈的年輕帝君陷入熾熱的愛戀,一心渴求天長地久的專一和忠誠。可他毀了她,也毀了自己,還有他們的兒女,縱然他再怎樣後悔,也於事無補。他不想阿乙也如此,神族們有著漫長近乎永恆的時光,愛與恨,曖昧與輕佻,造作與糾纏……無數神族沉迷其中藉以打發時間,真摯而專一的心,在這裡得到的大多是破碎。他曾親手毀掉一顆真心,所以,這一次他一定要將阿乙保護好,鐘山燭y氏的女兒,決不能被旁人欺負。&ldo;阿乙,四海八荒遼闊得很,什麼神族都有,總有會叫你歡喜的,也總有會叫你難受的。你慢慢大了,不能一直留在鐘山不出門,我想你多些見識,莫要像你阿孃那樣死心眼。&rdo;他喉頭苦澀,燭火也越跳越激烈,最終&ldo;嗤&rdo;地一聲熄滅,長生殿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中。&ldo;你去吧,早些休息。&rdo;鐘山帝君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從極遠的地方傳來,&ldo;後面的事我jiāo給齊南了。&rdo;後面的事?什麼事?玄乙心中有種不太妙的預感。果然出了殿門,便見神官齊南遠遠地候在冰天雪地裡,見著她,齊南的笑容就帶了一絲戲謔,開口道:&ldo;公主今日與扶蒼神君初見,不如進展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