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振;不明白不苟言笑的父親為什麼獨獨在說起母親時柔和了神色,那麼穩重如山嶽卻每到元宵母親的忌日都承受不了一般的將自己關在書齋,那麼現在因為秦束,她明白了。
若是有一日,秦束死了,恐怕她……
柳清棠想著就心軟了,覺得自己現在生氣著實有些無理取鬧的時候,忽然又聽到秦束說:“小姐,那畫畫的那麼好,不如拿回來裝裱掛在書房中?”
秦束怎麼還在想著那幅畫,柳清棠覺得剛滅下去的火又燒起來了。她人在這裡,秦束怎麼光顧著想著那幅破畫,哄好了她,要什麼畫沒有,可是這人連她還在生氣都看不出來。
柳清棠打定主意無理取鬧到底。捏著他佈滿繭子的手就氣勢洶洶的往各商家門前的花燈街走去。到了第一家,柳清棠停下,對秦束道:
“秦束,你來猜燈謎。”
秦束只能遺憾的放下對那幅畫的念頭,依言上前看那燈謎,稍稍想了想,他剛準備說出謎底,就聽見旁邊的太后娘娘張口道:“謎底是‘水’。”
“這位姑娘猜對了。”老闆看了自己手中寫著謎底的紙點了點頭又道:“可還要猜?”
柳清棠捏捏秦束的手,“秦束你接著猜。”
莫非是太后娘娘覺得他剛才猜的太慢所以自己說了謎底?秦束這麼想著看到第二張燈謎,可是他張嘴剛準備說答案,就聽到太后娘娘先他一步說道:“謎底是‘鑫’字。”於是他剛準備說的話就噎在了喉嚨裡。
“這位姑娘好生聰慧,又猜對了,一家店能猜三次,姑娘可還要再猜?”老闆笑眯眯的敲了兩下鈴。
柳清棠面上帶笑,一雙眼睛斜斜的瞥了一眼秦束,“你猜啊。”
秦束伸手拿起第三個寫著燈謎的紙片,這次的燈謎比較難,他思索的久了些。一邊想他一邊偷眼去看旁邊的太后娘娘,她好像在專注的看著花燈,看都沒看他。等秦束終於想到謎底,嘴一張就聽到太后娘娘悠悠的吐出一句:“謎底是‘牡丹’。”
“恭喜姑娘,又答對了~”老闆又敲了一下鈴,取下三盞花燈遞給柳清棠。
秦束閉上嘴,接過花燈,欲言又止的看著柳清棠。
柳清棠只當做看不見,走向下一家。然後在這一家,同樣的事情又在重複著。
“秦束,讓你猜燈謎,看我做什麼。”柳清棠說著,漫不經心的用手指撥動花燈下面的穗子。
秦束只好轉過眼看燈謎,看一會兒後說道:“謎底……”
“是‘竹’。”
明明讓他猜,可他每次剛開口或是才說了謎底兩個字,就被太后娘娘自己搶先把謎底說了出來,逼得他到嘴的話又咽回去。如此再三,秦束終於明白了什麼,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小姐,在生氣?”
這都到了第三家,被她搶先說了九次謎底,秦束現在才確定她不是在逗他而是在生氣。柳清棠收回把玩花燈的手,瞪他一眼:“你說呢?”
秦束啞然,太后娘娘不知道什麼原因在和他生氣,他該怎麼辦?
攤子後面的老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忍不住插嘴對秦束說:“小夥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種日子怎麼能惹心上人生氣?你看我這裡有賣女兒家戴的頭花、釵子和手鐲,給心上人買一樣哄哄她就不生氣了。誒,姑娘你別走啊,小夥子你等等,大叔是過來人,哄女孩子熟得很,送點小玩意兒就成,你要是不想買首飾我這裡還有各種胭脂,你看看先別急著走啊~”
柳清棠理都沒理那個熱情的老闆,沉著臉拉著秦束去了下一家,接著猜燈謎。
秦束思考了這麼許久也不知道該怎麼讓太后娘娘不生氣,只好順著她的意思,故意讓她先說出答案。結果柳清棠又自以為搶先的答了兩個之後,發現了秦束的小心思,頓時覺得更難受了。她本來是想借著這個稍微出口氣,現在倒好,覺得更氣了。
要說她為什麼生氣,她自己也回答不上,只是覺得心裡杵著什麼東西咯著難受。這人啊,就是不能多想,一多想就免不了庸人自擾。
她和秦束之間,差的不是兩歲也不是十年,而是前世和今生。她錯過了很多年,她還曾經辜負他,不愛他的時候她能理直氣壯說,那是秦束心甘情願為她做事為她死,可是當她愛上這個人的時候,心裡頓時就滿腔的愧疚憐愛了。
那種難受就像自己曾擁有一塊美玉,可是她不知道,當成普通石頭扔在院子裡沒事還要踩兩腳。後來有一天玉被砸碎,她才知道那是塊美玉,把碎片黏回去之後,她卻不敢用力去碰了。又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