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戶人家的小村莊,象死一般地沉靜著,根本沒有任務響動。
吳柱子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前面,他興奮地一拉七狗的衣服,七狗回頭,吳柱子一把把報話機的耳機扣到了七狗耳朵上,頓時七狗就聽到了近乎嘈雜的無線電嘶叫聲,“這裡面有大功率電臺,而且有好多!”吳柱子小聲地附在七狗耳朵上笑嘻嘻地說了一句。
七狗還有些猶豫,小柳子在那邊也觀察了好久,終於嘿了一聲,引起了溜子的注意,“快看山腳邊!”柳子低聲說道,並且用手一指。果然,在夜色的映襯下,山腳邊繚繞著的異乎尋常的一道白霧引人注目地飄在那裡,這初冬的東北,半夜還遠沒到起霧的時候,這突兀的白煙是哪來的?只可能是人為的煙氣,正是炕灶的煙氣!這一發現讓七狗連前排的人都看到了,大家興奮得竊竊私語起來。
七狗溜子兩人對視一眼,這裡看來果然是個指揮中心,小不了,雖然隱蔽措施施行的不錯,可是欲蓋彌彰,更加重了他的份量,可是憑眼下七狗連這百十號人,能成功地攻佔他嗎?這一疑問,迅速地又竄上了兩個當家人的心頭。
小柳子回過了頭,把望遠鏡遞給了大頭,叫上大炮與連長政委四個人一起開始了商量,只是這向來不是七狗的強項,他只是聽著而已。
“打還是能打的,關鍵是怕打完跑不了!”溜子最後進行了總結,“我看柳子連長的法子可行,不走正路,從山上打,再從山上回,讓張大炮用迫擊炮掩護,應該沒問題!”說完,溜子把目光投向了七狗,他們這些智囊,心知肚明,這最終的決定權,仍然還在七狗這裡,也只有這個沉默的傢伙,才是連隊的主心骨與行動中樞。七狗沒什麼意思,仍然是笑嘻嘻地,但是點了點頭,就這樣,這個計劃被確認了。
小柳子一聲令下,七狗連迅速地開始了戰前準備,大頭與炮排的火力陣地被以最快的速度支了起來;丘順與尤老兵排帶足了手榴彈與炸藥,開始檢查起了自己的裝備,他們扔下本就不多的行裝,紮緊了手腳,以便於儘量行動敏捷;小柳子不顧七狗的阻攔,帶著神槍班先行向著接近村中央的一塊小山包潛行了,他們要在那裡建立第一道支援火力點;精明的溜子還沒忘記了先期派出了李二虎,回身到後面去探明瞭退路,這一切有條不紊地完畢後,溜子政委看著那一團七狗連的“影子”戰友發起了呆,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
三皮身邊的俘虜老兵油子聽明白了任務,也跟著開始了整理起了裝備,這讓三皮一怔,“幹啥,這就想跑水(溜走)啊!”
那個老兵沒好氣地低吼了起來:“你狗日的,不是說讓我跟你在三步以內嗎,你去幹事,我不得陪著!”
三皮丘順大頭聞言,不由得一齊笑了起來,三皮捉狹地不發一言,尤老兵接過了話頭:“兄弟,你有這份心就夠了,這是掉腦袋的事,我們自己去就行了,你們把風吧,等以後你要願意,入了連再說!”
那個老兵油子眼見尤老兵的親切不是裝的,更加上知道丘順尤老兵也是解放戰士,一時就被弄楞了,神情複雜地呆在了那裡,這讓旁觀的溜子政委也長出了一口氣,他剛才也生怕三皮一干人一時興起,把這些還未經改造的解放戰士強行拉上火線,故此已經擔了半天的心呢!
尤老兵這一說,讓溜子政委也覺得自己有點小人之心了,為了掩飾自己的侷促,他關切地又檢查起了三皮等人的裝備,這讓不知溜子心思的三皮在感動的同時也有些不耐煩起來,“都是老兵了,還怕我們掉扣啊,婆婆媽媽啊你!”
仍然是老分工,溜子政委在山頭佈置火力,七狗帶著部隊下了山,張大炮帶著一門炮跟在他的身後,只是這回的山上,又加上了那四五十號的國軍俘虜們,他們也都被安排了相應的戰鬥位置,只有吳柱子、張狗剩這幫平時作戰的邊緣人員,自作多情地上了心,他倆手裡緊握著卡賓槍,虎視眈眈地注視著這些個俘虜起來,生怕他們有啥異動,溜子看在眼裡,可也沒阻攔,這也能防備萬一,於是就預設了。
經過小柳子的陣地時,七狗咧嘴衝著陣地一笑,小柳子回了一聲惟妙惟肖的貓頭鷹的鳴叫,也逗樂了丘順,“學得挺像!”他讚歎說。正笑間,前邊同時又傳來了幾聲十分急促的貓頭鷹鳴叫,這顯然不是小柳子發的,七狗神態一緊,是擔當尖兵的三皮,有情況!他慌忙叫停了部隊,自己快速地上到了前邊。
三皮用手勢向七狗比劃著:山邊下山處遇到了國軍的遊動哨,人數不詳,由於他們往來頻繁,偷襲有點麻煩!七狗眉頭鎖緊了,但是生性倔強的他根本沒想到過放棄,他揮了揮手,讓三皮再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