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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走。

黎塞留專心搶救李賀,皺眉反駁道:“你不關心自己的生命,難道也不關心別人的生命嗎?你身上最珍貴的是你的惻隱之心,不要讓你的憤怒毀了它!”

直到此時,才有人聞聲趕來,三三兩兩聚在門外,遲疑著不敢進來。莊言襯衫上濺了幾朵梅花,右手手背上皮開肉綻,滴答墜紅,卻無動於衷地搖擺走出去,絲毫不在乎旁人的視線,破罐破摔地自顧倚著扶欄,一聲不吭發呆。

因為他搖搖晃晃走出來的時候,心裡鬱憤交加,腦瓜子疼痛欲裂。彷彿有顆種子在腦仁裡發芽,要擠破大腦額葉。頂開顱骨裂縫,直欲破土而出。他忍著頭痛。愣想不明白,簡單的維權怎麼就處處碰壁,艱難如斯。

在這彷徨交錯時,手機接連震響,一長列簡訊爭先恐後排滿螢幕:

“課長,別勉強了,我們從長計議。”——劉楓

“莊課長,你不能衝動,光有熱血是不夠的。先冷靜一下。”——劉承憲

“這個第二作者我問心有愧。其實我並沒有參與太多。但是你維權也不爭在朝夕,建議慢慢來。”——李新民

“你先回來,你這脾氣,肯定要吃虧的!這個社會不是有理就能走通的。很多人認為他自己就是道理,更有些人會為了利益去吶喊歪理。你先回來,我給你出謀劃策。”——李明

莊言拼命往下翻,手指不顧一切地劃螢幕。血汙弄髒了螢幕,兩三頁的資訊翻到底,就是沒看見肖璇的簡訊。他於是知道。肖璇還在期待他的凱旋,不由得垂手昂頭,抵在牆上凝望乳白的天花板,目光空洞地鬱悶著。

少頃。黎塞留垂手走出來,雙手端在身前,潔白的手套被凝固的血豆腐染得腥氣逼人。空氣裡飄著鐵離子和鋅離子的嗆人腥味。黎塞留對圍觀的人輕輕道:“沒有生命危險,我叫醫療班了。你們別聲張,好嗎?散了吧。”

圍觀的人驚訝無言。退遠幾步,踟躕不離去。黎塞留走近莊言,離開他一米外都能聽到他喘粗氣的聲音,心頭難過,輕輕說:“你別害怕,按照紀律處理的話,打架傷人,情節輕的處以口頭批評和警告處分,情節重的,無非關幾天禁閉,開會批評,公開檢討。你沒打出人命,我不會讓他們把你送上軍事法庭的。”

莊言血糊糊的右手捏著手機,盯著遠方說:“我怕個卵。”言語間又浮現出破罐破摔的幼稚。然後他扭頭走了,撂下滿手血汙的黎塞留站在身後發呆。

“你好帥,你無敵,我怕了你好不好?”黎塞留怔怔瞧了會兒莊言的背影,忽然跺腳嚷:“李賀搶你的糖吃還是撕了你的作業啊,你要這麼打他?討厭死你了!你,你去認真關幾天禁閉,明天的舞會也別去了!自己認真想想,你到底是怎麼了!”

莊言沒吱聲,手插兜裡,右手捏著手機,搖搖晃晃走遠了。

過會兒,李明第一個接到信兒,匆匆趕來現場,看見李賀的辦公室已經架起隔離帶,醫療班早把人抬走了,糾察隊在李賀躺過的血泊邊畫了個人形,正在端著筆錄問詢目擊者。黎塞留倚在牆上,血汙紅紫的手套垂在身側,正在等李明,一瞧見李明就皺起眉毛,輕聲興師問罪:“莊言怎麼會和法務部有這麼大沖突?他在人事部對上樑非凡都沒打架,怎麼反而在研發部和自己人大打出手了?李明你是怎麼管的?”

李明和黎塞留擦肩而過,只說了句“稍等”,就筆直迎向糾察隊的筆錄員,點頭遞煙,握手寒暄,和風細雨地瞭解情況,一疊聲說了好幾遍:“添麻煩了,有空吃飯”,絮叨籠絡半天,才兩廂散開,走回黎塞留面前,低頭點菸,愁容滿面道:“宋丹警告過我,別讓李賀碰莊言的東西,我一忙就給忘了。現在想起來,畢竟李賀也是大院裡出來的,是嫡系子弟,只害怕宋丹跟尉詡。他路子又野的很,在外面也是一位爺,我根本跟他不熟,怎麼管?再說了,宋丹有話怎麼不自己去跟莊言說?我又不是答錄機,啥屁事都往心裡記。”

李明說著就嘆了口氣,轉移話題:“現在說這個也沒用。莊言都把李賀揍抽抽了,怎麼辦?”

黎塞留眉毛一立,恨恨拔了染血的手套,白皙修長的食指戳得李明踉蹌一退,薄怒嗔道:“怎麼辦?你的人出事了,你不護他?”

李明難堪道:“李賀雖說只管法務部,人家好歹是四九城一位爺,我鎮不住。”

黎塞留拎著一雙手套,見不得李明這模樣,冰涼的五指向上捋起劉海,扭頭看遠處的糾察隊。她急得心頭髮癢,所以不肯讓李明瞧自己的表情:“我的意思是,給莊言記過一次。取消評優資格。禁足三天之後,大